李文革却是难得疾声拍案道:
“你把积存的钱财都拿出来由杂家运作好了。先让人弹劾剑州刺史疏于备寇,再由行走分遣一支人马以为增援。然后再保举你为剑门防柵使,巡检违非事;以监门卫中郎领监察御史衔,以率后援……”
“自然了,以仲羌的出身专任统将是勉为其难,因此只能另选他人;最好是找个清贵出身的侍御或是内仗出身的。但是作为副手掌握实务却是毫无干碍的……这只人马就以你的护军丁壮为主,再自成都团结选一批人手;有什么想要保举的将校名录,随后让人送进来好了。”
因为再此时此刻,李文革也突然想起了自己一处致命的关要;因为当初再圣主面前避嫌的缘故,自己的手中居然没有一点儿可以调用的武力;因此事到临头就连护卫家宅的力量都很勉强,而不得不假托这位黔地商人的名目。
但是如果能够假借这位的名头,再行在之外以驰援和增强剑门守备为由扶持起一支武装,再逐步安插进自己的亲信党羽,那莫说是守备剑门之要,就算日后行在里发生什么变故,也有所聊以自保和呼应的外力了。
而在暗流渐渐涌动的成都城内的另一个地方。作为唐僖宗最为宠信和亲近的同胞皇弟寿王李杰,特许唯一在行在之外拥有专门府邸的后园水亭当中,却是正在秘密接待几名身份各异的访客。
然而作为此间的主人,形容英武挺拔而体貌盎然过人,又甚得儒雅风韵的寿王李杰,却是面沉如水而脸色不豫的冷冷看着来人,而始终一言不发任由其往复开声劝说,也丝毫不为所动似得。
“大王明鉴,圣上此番病发突然,却也是早有根由了……”
来自行在大内的提举太医署、尚药局的奉御使马垂纶,语气沉重的道:
“圣上早年为田氏所惑,四时嬉戏以通宵达旦计,圣体早有亏虚,又经过幸蜀的一路劳顿和寝室不调,有所落下惊厥和失眠的根子……在蜀有年又未能调养得当,反而被诸位乱臣给耽搁了……”
“故而在近年劳心竭虑之下更是每况愈下……之前大王当是亲眼所见的,圣上当场突发阙症甚急,若不是左右抢扶的快,只怕是要当场跌落城下而惨不忍言了……如今虽然禁闭左右而停朝才不过数日,但是下臣却是眼见进奉汤药不得受,而大多倾倒于内沟啊……”
“既然大内暗有药石惘然之闻,大王贵为圣上的骨肉至亲,又素有贤名,更当挺身而出啊!”
身为兵部侍郎、知制诰的郑绍业。
“这也是杨枢密的意思……还望大王早作打算啊!”
作为从关内没呆上多久,就不得不匆匆南下收拾局面的左枢密使、神策军右中尉杨复恭的使者,杨复光的养子杨守亮,亦是开声附和道:
“大王莫要只想得到手足亲伦,却不顾天下安危所系啊……一旦圣上有个万一。”
作为行在左右护军使之一,官拜龙武统军而白发苍苍的周宝,再度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