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郎……”

听到这里，曹皇后终于确定了对方是真心要自己离开，而越发悲哀和哽咽起来了。

“此生有你相随到最后一刻，夫复何求呼？乘我如今还难得清明得时刻，就此诀别把！”

黄巢却是越发豁然和坦荡得如释重负道：

“圣上，为何不能……”

这一刻曹皇后却是心中侥幸得期盼到：

“我既是大齐得天子，当有天子最后得体面与尊荣，难道要寄人篱下而像个垂死挣扎得于床榻得老翁一般么？我依然想的十分明白了……”

黄巢看起来越发轻松和洒脱得笑道：然而而此刻他连伸手抹去对方脸上泪水的气力都没有了。

然而下一刻，殿外想起的惊慌失措叫喊声，却是打破了他们这最后诀别得气氛和伤情。

“不好了，押解往临仙殿的半路，那些犯臣突然暴起反抗，就此四下逃散了啊……”

第975章 画角悲海月（二）

随着迎仙门、丹凤门等直面官军的一线，再失去守将而群龙无首的人心慌乱中，被有所察觉和准备的官军一一攻破之后。被高大宫墙所遮护起来的北内大明宫，就成为了新一轮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所在。

仿若是长久积压下来的愤怨和暴戾，还有打进长安城后始终未能抄掠、虏获足够战利品的不满，在这里一下子被彻底宣泄出来的缘故。一时间，到处是尸横遍野而血流成河的修罗场镜像，将从北内之外从龙首山上顺势流经下来的几条御沟与明渠，都沾染成了浓稠的鲜红颜色。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不分老幼的被从各个藏匿角落里捉出来再一刀枭首，或是一气剁成碎块；或是成群驱赶到高台楼阁上，再逐一用刀枪戳刺伤手脚后驱赶着跳下来下来摔死、摔伤；或是在刻意放纵的追逐逃亡中，一刀一刀割刺的遍体鳞伤，再推进沟渠里溺死……

而对于那些被俘获的贼军头目，则处死的花样也要更加惨烈和残酷得多，有的人被手脚钉在地上，然后用骑兵往复奔驰而过，直到整个人碎烂不可辨识；或又是挷在高处而剖心挖腹的垂挂下来；或又是从上到下活活穿在木桩上，用烧沸的滚水从漏斗浇进喉咙自内烫死……

然而相对于这些已经死去，或是正在死去当中的人们，身为女性的痛苦和折磨无疑要更加持久得多了。到处都可以看见衣不蔽体的女子，被一遍遍的拖进角落又步履蹒跚的逃出来，或又是被丢进光天化日的人群之中，直到她们像是尸体一样的奄奄一息或是不再动掸，也依旧有人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