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是承你吉言了……”
听到这话,林深河却是微微苦笑了起来;
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计相”的成色和水分呢?所谓入主政事堂当值的日常,与其说是“值守机要,坐议军国、以备内咨”,其实更多是例行公事式的维持着,行在小朝廷最后一点形式上的体面,以及在天子召对的时候,说一些半真半假安慰性质的漂亮话而已。
下一刻,他却又在女人意有所指的眼神当中,对着外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来:“还不快与我备马,入宫拜谢圣人的时刻就要到了……”
虽然他的官宅距离行在也没有多远,但还是有摸有样的打出了半幅代表专门身份的仪仗,由清道和前导的防阁、傔从引领者,在一片侧目的表情和眼神当中,骑马绕了大半圈才来到不远处的行在正南门的牌楼下。
然而,在前往中朝的銮台殿拜谢天子之前,负责引领林深河的小黄门,却是在一处廊下折转处停下脚步来,对他微微的行礼告罪一声,却是反身退出了视线之外。随后,内侍监常侍李文革那张长相清奇异常的瘦脸,便从一处花木后转了出来对他拱手道:
“林相公……”
“实不敢当……不知蚕公有何见教和吩咐么?”
林深河一时连忙回礼:
“我辈蚕室废人,也就是又几句掏心窝的话,想与你分晓一二……”
李文革却是苦笑道:
“还请蚕公示下……”
林深河愈发恭敬道:
“圣主如今身子不虞,耐不得大起大落的变化……而朝中诸公,却是没有多少可与之分忧的,反倒是争相攻吁的起劲……你初入朝堂,少不得还会有所妨碍的……”
李文革意有所指的轻声道:
“多谢蚕公提点,在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