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的头功,怕不是可以在队正上挪一挪,补个副(校)尉或是旅帅了……”
听到这句话,哥舒蒂奇原本不为所动的沉寂眼神,这才变得有些活泛起来。至少按照太平军的例制,随着军阶一起提高的除了薪饷待遇之外,还有相应延伸到妻儿身上的各种直接、潜在的福利和优待。
这也是他如今奋战在太平军中,毫不犹豫站在昔日朝廷对力面的最大动力和驱使了。他也一度回过昔日的故里了,只是早已经都物是人非了。
那里的残垣断壁上已经重新聚集了好些,像是杂草一样顽强生长出来的民口,只是都操着形形色色外来人的口音,而再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至于他家的祖居,从小生长于斯并操持拳脚弓马的宅地,也早已经在烧成一片白地后,又盖上了许多茅棚而根本认不出来原来的位置了;这便是旷日绵连战火的代价。
所以,哥舒蒂奇也有些迫切的想要结束这个给无数人留下无法磨灭伤痛的乱世;这样他和妻儿一起才可能有机会回到故里;重新将家门传续绵延下去。
这时候左近再次传了一阵哨子声,然后又变成此起彼伏的口令:
“长安城内官军似有异动,捉生队,游弋队,探报组全体出动,执行丙子十五号战术计划……”
而在长安城内的兴庆宫;作为如今归义军的实际掌权人——河西行营招讨、归义军副使、检校兵部尚书索勋的女婿兼亲信,前归义军衙前兵马都指挥使曹仁贵;如今已经受任为同华观察处置使而改名的曹议金,匆匆带人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宫室回廊。
在一连扑空了多处之后,才在一处有些陈旧和荒废的楼台之外,见到了很有些松散闲逸的团坐着喝酒吃肉,或是靠立着说话谈笑的亲军和扈从;曹议金不由急切上前大声问道:
“毕失奴,大人可在其间?”
这时候,台阁下与曹议金相熟的亲兵都头毕失奴才连忙走上前来,却是有意无意的挡在他身前恭声道:
“见过曹连帅,招讨处理一整夜的公事,天明时才歇下呢,还请稍待……”
“我自有紧急情要,欲与大人分说,快去通报……”
曹议金毫不犹豫急促道:
“这……”
亲兵都头犹豫着权衡利害之下,还是转身上阶走入台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