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名暴起发难的绝色女冠,就好似一只被凝固在无形琥珀中的花蝶,又像是被重重蛛丝所裹缠起来的猎物,而徒自蠕动着和颤抖着滴落下点点殷红来,却自有一种绮丽妖异的美态。
随后,一身红黑相间罗裙和双环髻垂鬓过腰的韩霁月,也从山水花鸟的屏扇背后转走了出来;动作轻巧的上前以袖包手拾起丢在地上的玉柄尖刺,仔细看了几眼之后小心的放在一遍的托盘里。
她这才如小鸟依人一般的投抱在周淮安的怀中,而用一种奇异的表情,打量着夹缠在罗网之中的女冠,却又略有些欣喜和亲切的轻灵婉转声道:
“这不是?阁主最看重的亲传弟子,跟着郑氏走的那位佼佼者么?”
“你?……背主贱婢!!”
被罗网所制的女冠这一刻也认出来,而有些表情扭曲的含糊道:
“这个新玩具就交给你了,除了外观要保持基本完好之外,其他随便你了……”
然而已经觉得寡淡无味的周淮安,却是对着她摆摆手道:
“多谢主人……月奴一定会令您满意的……”
依偎在怀的韩霁月闻言不由欢欣鼓舞的喜形于色道:眼眸却是慢慢的变得红了起来,而重新变成了当初那个“韩霁月”了。
而几乎是在与此同时的外间廊下偏厅,突然冒出来大群全身披挂。据刀持牌的甲士,将静候期间的道人殷七七及其随行僮仆,隔断和团团包围了起来;
然后,在这些僮仆的尖叫和惊呼声中,又变成从后厢窗扉猛然撞碎而出的一个身形;转眼一个勾手就是蹭蹭登上房檐上去,眼见得几个身姿错跃之间,就要脱出廊下院内的甲兵包围了。
然而动作更快是另外两个窜上房顶身形,几乎是一个照面就硬生生的将其逼退了回来。却是已经许久未尝有机会亲自出手,而以教练身份处于半隐退状态的“瘦虎肥龙”——宁大先生和戒素和尚;
只见他们一个衣炔生风而洞若电驰、剑击如星而至,另一个发如脱兔而声若洪钟的叉手轰之;转眼之间就在绿脊黑瓦的房顶上,与这名七七道人再度斗在了一处。
然后,又在不断踩破瓦顶的激烈脆裂和撞击声中,人影错闪、目不暇接的连连激斗不止;而踹飞、崩落下来许多噼里啪啦的碎片来。最终还是在几个呼吸骤然中分开来,而摔下一具瘫软在地的身体来。
却是那名脸色惨淡的道人殷七七,他的两支手臂已经被反钮脱臼成了一个诡异的反转形态,而膝弯处亦是被割开而血流汨汨不止,很快就淡湿了一小片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