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既然说开了之后,周德威却是越发敞开道:
“他老人家既可以为了入主和治理河东,而礼贤下士优容唐臣官属和高门之家,但是根子上终究是视地方百姓如猪羊,视我辈将士为鹰犬的那些番外道理呼?……”
“勿论鹰犬和猪羊多么出众,终究是不能与牧主同等而语的;而就算是仰仗为臂膀的鹰犬,也是有着三六九等之别;而晋王仰仗的根本所在,难道不是那些沙陀三姓,番外各族,代北旧属。”
“我等河东子弟、唐家百姓又算什么?就算是将主贵为二殿下之尊,执掌藩汉军马之要,难道就真的实至名归而根本毫无所觉么?”
“这就是你临阵背主的缘故么?”
听到这里,李嗣昭(韩进通)却是难掩心累道:
“自然也有趋利避害的因由。”
周德威毫不犹豫承认道:
“若是河东得以势大,而将主依旧权柄在望,自然可以成为咱们的指望所在,于地方父老也终究有个坚忍苦熬的盼头……可是如今眼见得大势已去了……”
“怎会大势已去,就算是这南路稍有挫败,可晋王尚有雄兵数万,又得北都兵各州的坚城要垒,户口粮械皆足……”
李嗣昭(韩进通)却有些光火道:
“这真只是稍有挫败么?太平军中已有多位殿下得以团聚了,这都是晋王赖以攻伐征战多年的精兵劲卒……”
周德威却是苦笑了起来:
“更何况,坚城要垒、粮械皆足如这临汾城塞又当如何,若足凭持也不至于令某家与将主,最终相见此间了……”
“你……待如何……”
听到这话,李嗣昭(韩进通)有些失神而委顿了好些。被戳破心中最后一点幻想和坚持到额事物,终究是然然难以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