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当好生奖赏……”
就在他们与安重诲错身而过迎向追兵的那一刻,安重诲突然就身体一直停顿了下来;却是有两柄横刀从身后捅进了他的后腰和肩胛下,而让安重诲吃痛失声而只能用挥剑反斩,却又被挡驾住;
然后又有一柄刀尖像是游曳的毒蛇一般,刺在了他露出破绽的肋下部位;痛得安重诲只能喷血吐出一个字:
“你!!!”
“小人虽是运判的麾下,但更是妻儿老小具在的本城人士啊!”
那名将校一边嘶声解释道,一边毫不犹疑的推刀搅动着从他后背的穿透而出,带出大片的血水来。
因此,当片刻之后被隔断和受阻在前殿的扈卫们,终于撞开门户闯进来之后,见到的就只有僵直半坐在地而血流一大滩,俨然死不瞑目的安重诲尸体了。
然而,他们也当场爆发出一阵哭喊和叫嚣声来,却是茫然四顾之后没有为安重诲报仇的心思,而是就此一哄而散各自奔前程去了。
于是,在第一队太平军先头步骑,在断断续续的风雪之中,抵达了介休城外之后;见到的就是俨然自内而外敞然洞开的门户,以及在门楼上相继被拔掉丢下来的河东晋军赤焰旗。
与此同时,因为转运判官安重诲之死所导致的一连串混乱,而丧失了对于城内人马控制力的左横冲都指挥石绍雍,也带领着身边仅能召集到的数百骑,再度仓促而狼狈的掏出了介休城北门。
第1118章 海外徒闻更九州(四)
然而,石绍雍(臬捩鸡)这一逃,就几乎在没有机会停下脚步来了。因为,在他所经过的孝义、永安、平遥等城邑,都几乎是接二连三的降服在了太平军紧随而至的兵锋之下。
而沿途的张难堡在内的诸多坞堡、土围,也像是突然改弦更张似的,对他表现出来了某种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隐隐的威胁;他们似乎开始按照某种传统,自发拦截和劫掠这些逃亡的晋军溃兵。
因此,在大多数普通村邑和聚落在拉锯攻战中被焚掠殆尽,而从野外基本得不到任何补充和休息的情况下,石绍雍(臬捩鸡)这些残余人马,很快缩水到了最后的数十骑。
他甚至不敢沿着汾水支流的文谷水渠投奔,正在隰城(今山西汾阳)坐镇和对敌的李嗣源本部;因为位于分水上游多条支流交汇处的驷城泊,也发生了不明反乱。
因此,他只能靠杀马喝血支撑着,穿过这一片已然变得十分陌生和充满敌意的区域;最终才在太原府境内的南端枢纽之地——祁县,遇到了奉命从上党的辽州境内越过石会关和芒车关,引兵而还的七郎君李嗣本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