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节上爱护周全了……”
索罗孟拱手致谢道: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李全忠却是看似轻描淡写道:
要是在此之前,就算是初步决定倒向太平军李全忠,或许还会有那么点想法。但是在接到了河北南部后续传来的消息,以及亲眼见到了大举渡海而来的盛况之后,他也就变得毫无想法了;甚至对于这个新到手还未焐热的节帅权位,也不是那么看重和在乎了。
毕竟,相比正在自以平卢镇为跳板,正在辽东之地攻城略地的太平军势;这些仅仅是太平督府一声号令,就能够毫不犹豫蜂拥而至的东南商人;本身所代表的巨大资源汇集和动员能力,以及背后莫名的信心和乐观情绪所在,都是令他有所触动和心惊的。
尤其是他再次确认了作为河朔三镇的最南方,而横亘在中原腹地常年直面朝廷各路讨伐大军,把持地盘和权柄上百年而巍然不动的魏博镇,接连在太平军面前兵败如山倒的土崩瓦解;而号称掌握河北腹心精华的成德镇,也陷入危机朝不保夕后。
他平日里所要考虑的内容,也从从暨此从太平军方面索要更多的利益和好处,以维持住自己更多的在位和享受权柄时间;慢慢开始偏向于如何将这番眼看就是守不住的基业,比较合情合理的交出去,而为自己和追随亲信们争取一个比较体面而优容的退路。
毕竟,如今在来自河东道的代北和辽东之地、河南境内的太平军,从东西南三面步步为营的稳健推进之下,他就算是想要凭借卢龙镇本身的基础,进行负隅顽抗到底的希望也是越发的渺茫起来;难道叫他带着部下逃到燕山以北去与那些边塞藩胡为伍么?
这就是借助天下大势的堂堂正正之谋,让他根本没有多少产生反抗和抵触心理的机会。毕竟,他好容易才取代了故主李可举的位置,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和家族变成史书上,轻飘飘的一条“不识天数”“悖道而行”的反面典型和无关紧要的记录。
所以,他大可以为此放下节帅的身段和矜持,就此上门主动拜访和请教对方;也可以在安史和建议之下,做出一些让人大惑不解的决定或是变相削弱之身根基的政令来。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争取一个王前驱式的机会;
比如出兵协助太平军在辽东的攻战,或是作为先锋进行攻打和经略契丹各族的准备,以变相消耗卢龙镇本身实力的同时,也为自己营造更多的筹码和获得新朝待遇的条件。
就在李全忠转念数想之间,就见一名亲信将弁在通传声中匆匆走上前来,而看了看在旁的索罗孟和敬翔,欲言又止却被李全忠瞪了眼,才恍然大悟的连忙开声道:
“启禀节帅,那已经抵达城外的契丹使团,不知情由的突然发作起来,还放火烧了三针驿,就此丢弃了仪仗器械,尽数散亡地方了……”
“什么?……竟还有这般变故,负责接引和陪同的人都是酒囊饭袋么!”
李全忠闻言不由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