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他的权势地位,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四季时鲜供给不断;但是就很容成为新政权内部上行下效、劳役和浪费民力、过度使用公器的风气开端;仅仅就是为了一点口腹之欲的需要,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因此,现如今在登州近海所捕捞上来的鲜活水产,虽然在肉质上不及南方海产的细腻鲜甜;但是却有一种北地物种所具有的粗狂和紧致,而且个头和体型上也是更胜一筹;因此很容易就通过烧烤烹煮煎炸做出一大桌的席面来。
诸如蛋焗青娥、蒜蓉扇贝,肉灌响螺,金银豚脍、青蟹三吃(清蒸、酒腌、油煎)、虾双爬(对虾和爬虾取肉裹蛋)、蛎苔羹和烤蛎黄、油爆刺参、石花拼蛰;还有充满当地特色的肉末海肠和韭黄海肠。
而主食则是用煎鱼饼和炸虾丸,还有蟹膏、虾子和鱼白三鲜,与栗、糜、糯三谷熬煮而成的汤头粥。吃的周淮安视野里许久没有动静的能量条又涨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了,因为白天玩嗨了太过疲累的缘故,晚上周淮安也难得秋毫无犯的只是左拥右抱的休息了一整晚;待到天明时分之后依旧是赖床不起,只能由周淮安自己起来乘着清早的浸凉,处理一下登州城内掩人耳目的行帐,转送过的重要公务和消息。
而自己东巡离开的这段时间,也正好检验一下督府的享有运作机制和系统,在来自上层意志所主导的因素,被变相延迟和减少之后,是否还能够保持基本运转的良性循环,又是否能够在制度和架构的约束、制衡之下,及时发挥出自我维护的主观能动性来。
至少,在最终走上那个至高位置之前,还有一段缓冲时间可以作为试错和改进的机会;但是在此之后任何想要大刀阔斧的改动和修正,那就无疑是类似动摇国本一般的连锁反应了;因此,此时难得偷闲的周淮安心情还是相当宽松和愉悦的。直到看到一份急件。
“什么,李嗣源死了,还是十多天前就被人刺杀的?”
躺在靠椅山有些漫不经心的周淮安,突然挑起眉头道:另一个时空线上的后唐明宗,就这么死于非命了?然后继续看下去才知道,根据城内逃出来的幸存旧部所称,他居然是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中;
作为不得人心却又掌握了真定府的外来势力,他的日常可谓是极其小心和谨慎的。不但长时间呆在赵王宫和军营驻地两线之间,还从来不让赵王王镕离开自己百步之外;还因此为由头剿灭和破获城内王氏余党,数次想要救出和劫夺王镕的图谋;顺势杀掉并抄灭了好几位王氏的重要部属。
但是他日防夜防却是防不住来自身边的阴谋。在城内某种力量的合力之下,通过他的部下之手将一个颇有姿色女子送到了李嗣源的身边;然后一个多月后这个女人就有了身孕;这对于已经年近四旬却未曾所出的李嗣源而言可谓是天降之喜了;然而,这就成为了悲剧的由头了。
因此这个女子乃是因李嗣源所部晋军而破家灭门、血海深仇的幸存者;在李嗣源对她放下心防而许诺取为正室的那一天,她就毫不犹豫的用外间递送进来的药物,在自己的饮食当中下了毒就此一尸两命;而李嗣源也在当夜后吐血数升药石无救而死在了天命前。
于是城内晋军因此大乱不止,原本被压制和清洗过的赵军也乘机起来反水作乱,自此于城内街市之间攻杀不休;更又乱兵溃卒在城内杀人放火抄掠富户,被波及士民百姓家无算而死伤累累。因此,当第一支太平军的先遣人马抵达真定府城下的时候,却是迎头撞上了同样闻讯敢来的另一只赵军。
然后,在接连冲突和遭遇战数阵之后,又随着各方赶来的后援变成了一场真定城下的意外决战;以太平河北别遣军(柴平部)、河阳军、天平军两万四千,对阵赵将李宏规为首的来自成德镇西四州(冀、深、易、定)倾巢而出的赵军三万余,以及博州投奔的魏军残余乐从训部五千人马;
在初期头三天以冷兵器为主的断断续续战斗当中,无论是河阳军和天平军都难免露出疲态和劣势;而只能依靠少量太平军所布设的车垒和火器阵列,来稳住阵脚而保持不至于出现大溃败;但是当战斗打到第四天后,在野战中一直处于被动守势的太平军柴平部,也终于抓住赵军仓促来攻难免后方输供不济的些许破绽;
突然主动推翻不舍好的车阵营垒,反守为攻的投入了隐藏的两个炮团和一团突骑;成为撬动战局力量对比的关键。所以此战之后,不但身为主将的李宏规被马上流弹击杀,乐从训在乱军之中就此不知所踪,就连成德镇尚在据守顽抗的西四州,就此对太平军所属敞开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