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正在岭西攻伐的那位黑汗王奥古尔恰克,在失去了岭东作为根基的大片领土,也不是没有试图发起反攻和收复战争。但是在精锐的先头万骑千里奔袭葱岭守捉的石塔城(今新疆塔什库尔干)一战中;随着漫山满谷杀出来的伏兵,还有城上所发射的火器如雨,彻底粉碎了黑汗先头大军也断绝了夺回故土的希望。
然而,事后这位堪称有些雄略之名的黑汗王,却是毫不犹豫的向着东方派出了卑言求和的使者,并且希望能够重金赎回自己沦陷的亲族和心腹部众,同时以接受和推行佛教信仰为由获得来自岭东、河西境内的支援,自此以葱岭为界全力西顾,而成为中土新朝贡赋不绝的臣藩之一。
而作为黑汗宿敌的萨曼王朝开国之主纳斯尔,原本就是大食国帝君(哈里发)所委任的东部总督之一。多年前以此自立河中之地而定都刹末健(撒马尔罕),又以兄弟伊斯玛仪为副督,镇守蒲华罗(布哈拉)之地;结果兄弟争权的内乱持续了数年,也让窥得机会的黑汗主奥古尔恰克得以乘虚而入。
因此,目前在这位黑汗王带领下全力反攻的黑汗军,已经攻破和夺回了被萨曼国所据有的拔汗那(今中亚费尔干纳地区),西健(今安集延)、葛屏(塔什干)等地;而沿着药杀水(锡尔河),逐渐逼近萨曼国的都城刹末健(撒马尔罕)当中;故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然别无选择了。
想到这里,周淮安突然心有所感的摸了摸两只小白毛的脑袋温言道:
“好了,乖孩子该回去温习学业了……”
而两支小白毛被女卫们带出了殿门之外,原本让人放松的轻缓歌喉和雅乐,也变成了更加明快而富含情绪与浓郁风情的胡璇乐。只见一群容貌身段具是上选而裙裾飘飘宛如蝶翩的舞姬,踏着轻快的脚步纷纷扬手、抛袖着组成了若是花团绽放一般的舞阵……
不多久只听拨弦声响,只见这些在充满胡旋舞风韵的回旋疾走当中,越发动作激烈的舞姬们,突然就像是雪花飘荡一般的纷扬起了一阵四下飘荡的细小布片;而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美丽舞姬身上,也顿时就少了一段拢肩的轻纱,而露出仿若是天鹅一般的粉颈来。
然后下一节拍的乐风再变响起来雁鸣一般的短促弦声,又是一圈的轻飘飘的布片像是花雨飘零似的旋散开来,却是一件件织花的半臂铺陈在地,而顿时露出沟壑分明的锁骨、光滑浑圆的香肩和后背来;而当仿若滚雷惊雨的鼓声再做激荡之时,肉致光洁上身也就剩下一件饱满凹陷的兜子(胸衣)了。
最终大弦嘈嘈如急雨的舞蹈依稀,但是这些难免隐现汗迹和肌理霞红的舞姬,除了依旧留在身上取代了水袖功能飘飘而动的帛带和堪堪裹足的袜带之外,已然是将一具具以及细腻茭白的肌理尽数坦露在空气当中;而踩着脚下凌乱散落的裙带衣玦,有些动作迟缓和凌乱起来。
“妙哉……”
就在周淮安忍不住出身赞叹的同时,随着被拉动机关的帷幕再度升起,顿时露出其后同样诸多丽人所组成的座、站、唱三部乐班。
只是她们除了手中的各色乐器,披肩而下的轻纱帛带和裹腿的长筒袜之外,洁净如雪而又婀娜生姿的各色体态上就再也别无长物了。其中作为乐班领弦的,则是明面上主持七秀坊局面,却即将宣布归隐的七秀十三钗中次席——人称“琴秀”的高绛婷。
当然了她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曾经渤海高氏培养和安插在民间,暗中收集消息的私家密谍人选。但此刻她就像是赤子一般毫无遮掩团坐在席,而全情灌注拨弹着一具半身高的箜篌,随着动作牵动的曼妙身姿,而发出或沉和或清灵、或跳脱绕梁的和声来。
然而,她也不是今天的主角而只是作为助兴的插曲而已;作为古代帝王所能够想象到荒淫无道和穷奢极欲的上限,基本上是被本身的认知和学习能力所约束和限制了;但是作为穿越者的话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了。因此,随着细微的响铃声和呢喃做语,今天余兴节目的正菜也被呈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