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接过请帖看了一眼,旋即将其举起,高声说道:“这份请帖,足以证明我父子并非不告而来之客,乃是受汝阳侯的邀请。并且,为了赶赴今日的宴请,我父子前日清晨出发,途中不敢耽搁,以至昨日傍晚前抵达汝阳,落脚于县内的驿馆。……然,从昨日傍晚截止方才,汝阳侯府完全不曾派人问候,甚至于,直到今日黄昏前,才有那么几人到驿馆邀请我父子二人赴宴。更有甚者,我父子二人未至,贵府便已先行开宴,此举实在荒唐,闻所未闻!……既然这般敷衍怠慢,汝阳侯请我父子做什么?!”
说罢,他啪地一声将手中请帖摔在地上。
“这种宴席,不吃也罢!”
第066章 恶宴(下)
宴堂内,鸦雀无声。
在场所有人都被赵虞那胆大的举动给惊到了,包括赵虞的父亲鲁阳乡侯。
不过鲁阳乡侯并未表现出自己的震惊,也没有阻止儿子继续做出格的举动,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十分聪慧,聪慧到他现如今都不敢再在爱妻面前提年幼时的自己。
鲁阳乡侯觉得,既然儿子这么做,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再者,汝阳侯府有意针对他父子二人的举动,亦让鲁阳乡侯极为不满,只是他还寄希望于能与对方和解,因此忍着没有发作罢了。
而就这件事来说,赵虞明显比他父亲想得通。
今日的宴请,赵虞从一开始就不报多少希望,只不过是他父亲鲁阳乡侯还一厢情愿地抱着和睦收场的想法,而事实证明赵虞的判断是正确的:从昨日到今日,汝阳侯府对他父子二人种种怠慢与故意针对,无不表明这场宴请多半是对他父子二人的威慑与恐吓。
倘若说对方有和解的意思,那么赵虞倒还愿意像父亲那样忍气吞声些,反过来说,倘若到最后注定双方要撕破脸皮,那又何必要委屈自己?
扫了一眼屋内,赵虞嘲讽般地轻哼一声,转头对鲁阳乡侯说道:“爹,咱们回去吧。”
鲁阳乡侯微微点了点头,但人却没有动作,因为他知道,汝阳侯是绝对不会任由他们就此离开的——他父子二人此刻转身而去,那对汝阳侯府而言才是最最丢脸的事。
果不其然,汝阳侯开口了,用平静中带着几许不悦的口吻责问他的儿子郑潜:“子德,怎么回事?”
郑潜犹豫了一下,远远地拱手道:“回禀父侯,也许是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