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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这些兄弟会成员在城墙上的平均存活时间,仅仅只有三十息。

但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至少他们的牺牲,给黑虎贼的老卒们换来了宝贵的喘息机会,而只要这些黑虎贼老卒仍有体力,城外的叛军就很难一鼓作气攻破城池——至少以城外叛军目前的士气与斗志来说,基本上是办不到了。

“敌、敌军又攻上来了!”

伴随着一名兄弟会成员带着惊恐的喊声,附近众多的兄弟会成员面色苍白地握紧了手中的长矛与盾牌。

这些长矛与盾牌,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不知易手几回,只要先前的持有者一死,它们就会被交给后续的兄弟会成员,让后者带着它们登上城墙,参与防守。

“母、母亲……”

一名年轻的兄弟会成员,死死握着长矛与盾牌,眼眶微红,喃喃低语着。

若仔细观瞧,不难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并不丢人,在兄弟会成员死伤两千余人后,这个时候被派上这段仿佛会吃人的城墙,去抵抗那群比豺狼虎豹还要凶猛的叛军士卒,对于一名年近弱冠的年轻人而言,怎么可能不畏惧?

好在黑虎贼的老卒们并非全部退到城墙内侧歇息着,在赵虞的命令下,城墙上仅剩的三四百黑虎贼,分作两批轮换歇息,保证任何时候都有一半的黑虎贼老卒协助那些兄弟会成员一起防守——否则,那可能真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了。

在这些兄弟会成员当中,许柏注意到了身边那名喃喃低呼母亲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他,鼓舞、激励着这名看上去有些胆怯的年轻人:“小子,别担心,城外的叛军,他们的锐气也已耗尽,只是强撑着罢了。你无需想着杀敌,你只需用手中的长矛迫使那些叛卒退后,倘若那些叛卒不退反进,你用木盾抵挡即可,我黑虎众会将其击毙……”

类似的一幕幕,发生在南城墙上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每一个区域,都有黑虎贼在耐心地教导这些兄弟会的成员。

这也难怪,毕竟迄今为止兄弟会成员超过两千人的伤亡,都是为了给他们黑虎众争取喘气的机会,哪怕是黑虎众们一个个桀骜不驯,也至于对这些人的牺牲视若无睹——谁还没有几分感恩之心呢?

当然,迄今为止被派上城墙的兄弟会成员,也并非全部都已丧命,其中也有一部分侥幸的,或者说天赋异禀的,硬生生在这场残酷的守城战中活了下来。

这些人,接受了黑虎贼老卒们的教导,在这场恶战中迅速成长,虽然个人实力短时间内未见得有什么提高,但至少可以逐渐做到从容镇定,而能做到这一点,事实上就已经可以视为老卒了。

“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