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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本人,当初王彦亦暗中授意过他,倘若昆阳实在守不住,他可以在破城想办法突围逃命,比如向北逃奔,逃奔到叛军尚未涉足的襄城、汝南二地,然后向西北绕过应山,经鲁阳再逃奔至叶县。

然而这些实话,却是不好告诉眼前这群仍心存希望的将士们。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孙秀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不止我军与昆阳在抵抗叛军,身在叶县的王彦将军以及杨县令,他们也在想办法……杨县令还是颇有远见的,就连周虎首领都承认这一点,难道你们忘了之前叶县运给昆阳的军备与粮食了么?叶县不会不管昆阳,更不会不管咱们这些人……”

听到孙秀这一番话,围在他身旁的那群南阳军卒这才勉强露出了几分笑容,四周的气氛也随之舒缓了许多。

唯独孙秀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随后,他视察了整片南城墙,亦派人清点了战损,等到完成了这些事宜后,他回到了南城门楼,向坐在城门楼内的赵虞禀告情况。

“……伤亡很大,今日约有近千人战死,数百人重伤,即便是尚可一战的七八百名将士,亦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轻伤……”

可别低估孙秀口中的轻伤,按当代军队的标准,像什么手上、腿上被割一刀,哪怕是皮开肉绽、一定程度上已影响到了行动,这仍然算作轻伤。

至于被箭矢射中,也得看箭矢射中的位置,射在四肢上就算轻伤,随便包扎一下仍需继续作战,连被兄弟会民兵抬下城墙的资格都没有。

而那些重伤伤员,无一不是面门被砍中、身体被兵器刺穿,亦或是手臂被砍掉一只等等,说白了,这些会严重危及到士卒性命的,才会被认作重伤。

换而言之,孙秀口中那七八百‘尚可一战’的士卒,事实上大多也是全身上下扎满绷带的伤卒,只不过伤势并不算致命罢了。

在听完孙秀的禀报后,赵虞沉思了片刻,温声说道:“这样吧,我把旅狼调到南城墙来……”

“……”孙秀有些惊愕地看向赵虞。

他当然知道,被称作‘旅狼’的黑虎贼,是黑虎贼旅贲营最强悍的贼卒,前几日在夜里杀得叛军巡逻队草木皆兵的,就是这群贼卒。

一想到这场仗尚未开打时,他曾信誓旦旦地表示定能坚守南城墙,此刻听到赵虞这话,他脸上便不受控制地泛起了阵阵涨红之色。

‘我南阳军尚能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