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帅……”
曹戊惶惶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哀求说道:“城内的义师兵卒,在这段时日每日与昆阳卒厮杀,劳苦功高,不、不可将他们舍弃啊……”
“他们无法在这场撤退中存活。”关朔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你不知,我义师失去了定陵,卑鄙的叶县人,趁我义师与昆阳交战时,趁机夺了定陵……我义师无法再撤退至六七十里外的定陵,只能撤往更东边的郾城、召陵,需冒着风雪走上百余里的路程……纵使是轻伤的士卒,也未必能在风雪中幸存下来,更何况重伤之卒?况且,昆阳与叶县也不会任由我义师撤退,必然会派兵追击、堵截……与其让他们冻死在途中,还不如让他们留在昆阳,为其余将士的撤退争取时间。”
“渠帅……”
“够了!”抬手打断了曹戊的话,关朔沉声说道:“我意已绝,你按令行事即可!”
“末将……遵令。”
曹戊张了张嘴,旋即低头抱了抱拳。
看着曹戊颓然离去的背影,陈勖微微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关朔的命令很残酷也很无情,但是在大局观上,关朔的命令无疑是正确的。
比如说,大多数的伤卒都无法在这次撤退的途中活下来,既然如此,何必要拖累其他士卒呢?
而这,也正是陈勖没有劝阻的原因。
这就是他义师没能攻陷昆阳、输掉这场战役的代价:必须舍弃一部分伤卒,才能让更多完好的士卒撤回后方的城县,以尽可能地保留实力。
微微摇了摇头,他转头对关朔说道:“我不敢保证能骗过那周虎,但考虑到那周虎的机智与狡猾,只要我义师开始行动,他必然会有所察觉,介时,单凭曹戊手下那些人,我认为无法拖延昆阳许久,我建议预留一支伏兵……待周虎领兵追击时,狠狠挫一挫他锐气,只要击溃周虎,令他放弃追击,单凭叶县,不足以阻挠我义师撤退。”
“唔。”
关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赵虞正带着静女、牛横二人,在县衙一间偏屋内做祭祀,因为今日,正是他鲁阳赵氏遭难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