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英国公张之极瞪了眼自己的长子,道:“皇太子功高震主,又得罪了阉党,遭人猜忌在所难免,主要还得看陛下心里怎么想,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我置喙!”

张世泽道:“爹,我就是不服!皇明自从土木堡后,我们勋贵都被文官欺负成什么样了?原本的地位相等,现在是个文官都不把我们武人放在眼里了!”

张之极喝道:“你不服又能如何?当年祖上张辅公,随成祖皇帝靖难,后三征漠北,四至交趾(越南),三擒伪王,威镇西南,宣宗皇帝时又平定汉王叛乱,历事四朝,连姻帝室,那是何等的风光!最后呢?不得新帝信任,竟受太监侮辱,以七十多高龄随驾北征,战死在土木堡!”

张之极痛惜道:“如若皇帝信任祖上,我大明何至有土木堡惨败啊!为父告诉你这些,只想让你知道,我等勋贵,只有得皇帝信任才有施展能力的机会!”

见长子面露悲痛之色,张之极叹了口气道:“我英国公一脉看似风光,然两百年来都是祖宗谨小慎微才得以延续,为父没几年时间了,你身为下任英国公,一定要学会低调做人,明哲保身的道理,最重要的是紧随陛下的脚步!”

张世泽听着字字钻心,对于那些言官御史,英国公一脉也曾饱受其害,却又无可奈何。

正当这时,英国公张之极忽然听到皇城中喊声震天,他心中惊疑,却不知道是何声响。

“这是……勇卫营的喊阵之声!”张世泽大骇,长时间的并肩作战,他对于勇卫营的呼阵之声记忆犹新。

“勇卫营……不好!”张之极怪叫了一声,慌张道:“世泽,快回神枢营坐镇!”

皇城驻地中,勇卫营的大帐中已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佐击将军以上的将官皆在帐中候命。

自勇卫营成营以来,黄得功一直是一把手,在营中的威望无人可比,连武官散阶比他高一级的孙应元都比之差了一些。

在得到全军集合的消息后,所有将官第一时间来到了大帐,帐外校场之上更是站满了上万披甲执锐的勇卫营士兵。

一见到黄得功,孙应元就将他拉到一边,皱着眉头道:“老黄,我知道你心中憋屈,我们大家都很愤怒,可你要三思啊,这射出去的箭可就收不回来了!”

黄得功嚷道:“收不回来就收不回来,我勇卫营为国血战,皇太子为国尽忠,朝廷中居然有人否定我们,还说我们要谋反,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

“不错!此等关头,我勇卫营应该站出来,让这群屁本事没有的文官们看看,如果没有我们勇卫营,他们算个屁啊!”

说话之人是杨其礼,此次论功行赏他如愿升到了佐击将军一职,还初授了明威将军的散阶,对于那个御史唐世济的污蔑,他恨不得一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