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武军师帅杨御蕃站在龚家祠堂前,左手拿着一道令旨,右手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剑。
他冷眼看着龚鼎孳父亲和祖父,道:“令子不忠不孝,竟勾结奸臣行逼宫谋逆之事,谋逆大罪素来是灭九族之大罪,念在尔等素来是诗书簪缨之族,虽教子无方,但也算是德教一方,今日你们二人便自缢在自家祠堂上吧,也算对得起你们龚家列祖列宗了。”
杨御蕃常年驻守庐州府,对龚家还算熟识,如此做也算是给龚家人开了个后门。
龚鼎孳的祖父龚象达闻言不由得老泪纵横起来,流泪道:“承蒙杨总兵之恩德,老朽没想到龚家竟出了这样的败类,百年的书香门第,祖祖辈辈积累的名声竟落得个不忠不义的下场,老朽也已无脸面见龚家的列祖列宗。”
龚象达以巾覆面,将白绫挂在脖子处,双腿一蹬踢开凳子,悬空摆动几下便窒息而死。
龚鼎孳的父亲也同样如此自缢而死。
龚鼎孳的元配夫人童氏默默流泪,准备投进自杀,却被杨御蕃止住了。
杨御蕃道:“殿下有口谕,龚府上下,唯童氏可生,你就不必赴死了。”
童氏三十好几了,长相也一般,杨御蕃不知为何皇太子会有这道命令,但还是莫名其妙的说了出来。
朱慈烺记得,龚鼎孳的原配妻子童氏操行贤节远胜过他那汉奸丈夫,童氏曾两次被大明封为孺人(七品官的母亲或妻子的封号,对妇人的尊称)。
在明朝灭亡后,龚鼎孳降清,童氏不仅独自在庐州居住,不随龚进京,而且拒绝接赏满清的封赏,同龚鼎孳的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朱慈烺也是出于敬重这位奇女子而网开一面。
童氏含泪谢恩,说道:“多谢殿下大恩,但小妇岂能独活。”
说完她奔向府中水井,毫无犹豫的跳了进去。
杨御蕃叹息一声,暗骂龚鼎孳人渣一个,竟会为各人私利使得自己家族落入如此境地,可惜了如此贤妻。
杨御蕃命人在这口井上建坟立碑,自己则带人继续抄家,将龚家祠堂烧毁,龚鼎孳中举人乃至中秀才的牌坊也一并毁掉。
皇太子的威严和令旨,他将毫无犹豫的执行下去,哪怕是熟人犯事,也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