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帝疑问的眼神,李待问连忙解释道:“陛下要编练十几万新军,所消耗的银钱实在巨大,每名士兵的安家银需要二十两,兵饷一两五钱,一副精甲十六两,棉甲五两,还要准备更换甲胄的银钱……”
“火铳兵配备的那种新式火铳(燧发鲁密铳)价格更高,听说一支要好几十两银子呢,再配子药、腰刀,又是几两银子,也就是每名新军士兵配备的装备需要将近一百两,这十几万的新军至少要花一千万两,这还不包括采矿和造火炮的银钱……”
李待问心中惴惴不安,他所报的这些价格,基本都是按照现在的行情,只是这火铳的造价他虚报了不少,希望在这个不懂行的皇帝面前能糊弄过去。
打造火铳牵扯到的利益链很多,李待问不敢将造价说的太低得罪人,他也相信杨嗣昌和陈新甲不会揭穿自己,毕竟这银子走的是兵部……
崇祯脸色难看,问道:“朕给你们户部的四千万两银子呢?”
李待问不急不缓地回道:“户部除了去岁拨出的两千多万两银子用于各省赈灾,拿出几百万两还借饷的债,今年又拿出了五百万两银子用河南赈灾。”
“辽东那边又催要八百万两军饷,说是奴酋多尔衮有反扑的迹象,要构筑沈阳防线,江南的税收被皇太子所截留,如今户部所剩的银钱已经不多了……”
兵部尚书陈新甲也道:“陛下,现在编练新军花钱,原来的京营也要花钱,三大营近十万人马,有超过一半是老弱和勋戚虚冒吃饷,朝廷在军费上的投入太多了,若是江南所养的兵马也向朝廷身手要军饷,那就不妙了……”
崇祯怒喝道:“去岁不是已经给河南拨了五百万两银子吗,怎么今年又拨出五百万两?”
李待问被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河南灾情日益严重,家家断炊,饿殍千里,还有一些流寇趁机兴起作乱,地方官员催银子救急三日一小催,五日一大催,陛下您不胜其烦,答应拨款赈灾的……”
崇祯瞪了他一眼,道:“区区十几万人马都养不起了?那太子是如何在江南养兵三十万的?”
他这一问,让在场之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太子到底抄了多少银子?”
在座的都是人精,都很清楚,按照太子的性子,绝不会把抄来所得的所有银钱全部上交的,只是他到底抄了八大晋商多少银钱呢?又抄了江南士绅和商人们多少银钱呢?还有杀的那些文武官员抄家所得的。
都知道太子是用抄家所得的银钱养兵的,但李待问不敢回答,他跪伏在地,低头道:“臣不知……”
崇祯心中很不痛快,他又冷笑道:“那太子是如何练兵的?天武军的火器是如何装备出来的?”
这个问题李待问回答不上来,杨嗣昌却知道,他回道:“回陛下的话,太子殿下在南直隶建立了十几个大型军工厂,又整改了其他各省的卫所军器局,臣从他们所用的铁料估计,江南每年至少产出红夷大炮二百门,火铳五万支,其他火器无法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