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呵呵一笑,落座后客套了几句便开始言归正传:“如今辎重充足,士气高昂,不知国姓爷何时渡海东征?”

朱成功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痛快了,他还是那句话:“打仗之事,兵凶战危,没有绝对把握,不操全胜之道,怎可草率进兵?”

陈子龙干笑一声,道:“不知道国姓爷所说的全胜之道是什么?”

他的语气显然不愉,这仗迟迟不打,军队每天吃的都是福建的粮饷,本就生活困难的当地百姓压力很大,作为福建巡抚,陈子龙怎能不急?

朱成功不屑的道:“自然是等待战机,南风大至再出兵!”

见他年纪轻轻如此态度,陈子龙当下有些怒了,冷冰冰道:“我是直隶松江府上海县人,从小也在海边长大,知道些风向,现在四风俱全,天天有风,将军为何迟迟不进兵?莫非是在暗暗怀念昔日郑家?”

闻言,朱成功脸色一变,盯着他呵斥道:“陈大人,打仗不是你们这些文人吟风弄月,不是什么风都能用的!”

“出海作战,危机重重,一个不慎就会全军覆没,飘尸大海,蒙受国耻,你懂什么!”

朱成功又道:“皇恩浩荡,我朱成功得天子赐名,早已心存报国之念,受命平番之日更是立誓打好这一仗,绝不会贸然行动,又怎敢拥兵不进,养敌自重?还请陈大人不要信口胡言!”

年纪轻轻的,火气倒是不小,陈子龙着实被眼前这小伙子给气到了。

陈子龙沉声道:“陛下的旨意说的明明白白,让我等早日兴军东渡,以免旷师持久,贻误战机,今年南风不大至,莫非你要再等上一年不成!”

朱成功一手掀翻桌子,怒道:“那我交出军权,让你来统兵作战如何?”

陈子龙主张收复东番,又为渡海大军来回奔波筹集粮饷,朱成功虽然敬佩他,但在领军作战方面,丝毫不让,甚至还要打压一番这些文臣。

一个总兵在巡抚面前当场掀桌,要是放在以前,那简直是以下犯上,相都不敢想!

莫说在巡抚面前掀桌斥责,就是在知府面前,也得跟个孙子一样站一边。

掀桌?你想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