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掌刑的锦衣卫,个个都是熟练工,干起活来就像是在搞艺术。
待到孙之獬身上布满花纹,渗完鲜血开始渗出黄水时,这些锦衣卫又换了一套玩法。
他们拿着烤红的通条,一边喝着屠苏酒,一边继续艺术雕刻,按照花纹进行烙描……
残存着意识的孙之獬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造谣之事,更不敢承认背后有人勾结造反。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松开,小命就不保了!
如果不张嘴,说不定还能扛过去……
然而他如何能扛得住诏狱的套餐,就这样,孙之獬疼昏了数次,被锦衣卫泼醒了再烙昏,无休无止地重复……
半夜之时,在燔灼似的疼痛中,孙之獬再一次地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的身上,全身上下无处不是伤痕,多处焦熟,内脏似乎也干枯裂开了。
外面的鬼叫声依旧不减,孙之獬清楚,周围的那些犯人,大多和自己一样,是著书诋毁天武帝的同道中人。
这些人不光是造谣,有的是自己写了野史,记载着天武恶政,言说天武帝残暴不堪,其行迈远夏桀、商纣……
诏狱中禁止生火,即便冬天也是,在漆黑的暗夜中,不时有老鼠成群出没,啃咬着戴着枷锁的犯人们。
孙之獬的身上被咬的血肉一片,他惊叫连连,浑身抽搐的乱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着活受罪。
他想起了一名官员曾说过的话:被抓进诏狱的后果乃是魂飞汤火,惨毒难言!同样是获罪,倘若没有被抓进诏狱,而是进了刑部监狱,那就是不吝天堂之乐矣……
孙之獬惨笑,当初自己投奔魏阉,不就是怕被当成东林抓进诏狱受罪吗?
现在好了,北京诏狱是躲过去了,却没躲得过南京诏狱的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