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邀老夫来此,只是为了这个么?”夏琦收住笑容之后缓缓道:“赵和能砍你的脑袋,莫非老夫这大鸿胪砍不得?”
卞道人示意他往内:“夏公自然也砍得老道的脑袋,若是老道的脑袋能够让夏公这大鸿胪的位置坐得更久些,老道倒不吝惜。”
夏琦心中怒气翻涌,不过面上终究还是沉静下来。
他眯着眼,看着卞道人:“和亲之议,虽是出自我口,但与阁下也不无关联,当初是阁下有意让我起和亲之心吧?”
“是。”卞道人不否认。
“呵呵,我只道我玩弄孙谢于股掌之间,不曾想反被你这野道人玩弄……”夏琦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徐徐道:“这等手段,这样的本领,这二十年来,只有一人……你究竟是姓卞,还是姓江?”
卞道人微笑起来。
夏琦深深盯着他,两人目中都有隐有深潭。
良久之后,夏琦冷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今上乃是太子胜之遗孤,你和他有杀父之仇……”
“呵呵,与今上有杀父之仇的,乃是江充,于我这野道人何干?”卞道人笑道:“夏公,这样的话可没有意思,你当年也应当是见过江充的,你看我全身上下,哪里半点象江充了?”
夏琦默然无语。
他刚才只是在试探,事实上,这个卞道人的相貌,确实与江充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就算是某些奇人异士有改变妆容之能,却也不能改得如此彻底吧。
“老道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公是否要坐以待毙?”卞道人又道。
夏琦眉一扬:“此言何意?”
“赤县侯其人,可是不会宽容敌人。”卞道人道:“而且咸阳习性,都是踩低捧高,如今夏公颓势已显,接下来少不得有要借夏公之名为自己登高之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