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顿时露出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双手虚扶一把道:“张员外王员外请起,两位果真是仁义商贾,本官在此替扬州老百姓向两位员外致谢!”
张允龄和王瑶两人连忙诚惶诚恐地表示不敢当。徐晋又温言安慰了张王两人几句,便把他们打发了出去。
张允龄和王瑶来到外面,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相视苦笑一下,这个徐大人果真不好糊弄啊,自己两人明明是来举报不法的,结果却被人家恩威并施地抓了“壮丁”,倘若扬州城的物价平抑不下来,估计这位春风满脸的徐大人又该翻脸了,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大厅内,夏言不由再次对徐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以晋商的财力,要平抑扬州城物价显然并不难。这么棘手的问题,徐晋不废吹灰之力,谈笑间就摆平了,不服气不行。
夏言平服了一下情绪便问:“徐大人,出兵双屿港之事可有定夺?”
徐晋直言道:“兵肯定是要出的,不过本官觉得夏大人并不适合,但一时间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夏言怒道:“徐大人这是怀疑下官的能力?”
徐晋摇头道:“那倒不是,本官只是担心夏大人到了宁波府又大搞诛连,扬州府这烂摊子还得本官收拾。”
夏言不由气结,愤然道:“既然如此,那本官这便挂印回京复命,请求皇上另派一名副使!”
徐晋笑道:“夏大人稍安勿躁,本官当初之所以选了夏大人为副使,便是看中夏大人的能力和正直不阿,只是有些事情只能顺势而为,明知会撞得头破血流,为什么不变通一下?”
夏言神色稍霁,沉声道:“苟利国家生死已,安因祸福趋避之。徐大人当初不惧权贵勋戚压力,首倡清田庄,这是何等的不屈无畏,为何此时却畏首畏尾的?莫非是得了爵位,贪享高官厚禄,所以变得瞻前顾后?”
徐晋微笑着反问道:“敢问夏大人,我俩这次奉旨南下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清丈土地!”
徐晋笑道:“这不就结了,有什么比清丈土地更得罪人的,本官退缩了么?”
夏言疑惑地问:“那徐大人为何偏偏对海贸走私的违法行为如此宽宥纵容?”
徐晋提起茶壶给夏言斟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淡笑道:“夏大人刚才不是说了,苟利国家生死已,本官觉得清田庄对国家有利,所以干了,本官觉得海上贸易同样对国家有利,所以本官对走私者宽容,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