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若有所思,然后缓缓放下木棍,朝丁二郎微笑,两排洁白的牙在阳光下森森发光。
“求饶要有求饶的诚意,丁二郎,你昨日是怎么求饶的,给你兄长提示一下。”
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看热闹的村民和货郎同时直起身子,村民甲兴奋地道:“来了来了!又要喊那两个字了,都好好看着,长见识嗦!”
久久寂静之后,石桥村的上空忽然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字字饱含忍辱偷生的血泪。
“爸爸——(破音)”
……
茅屋虽小,能避风雨。
顾青百无聊赖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空气真好,天空也很干净,但顾青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刚才只对丁大郎挥了一棍子,胳膊就有点抖,身体虚到一定境界了。
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这副新身体啊。
石阶旁有一个缺了口的大水缸,顾青扭过头,看着水缸里自己的倒影皱眉。
“怎么长成这样?啧!”
水中的倒影微漾着波光,水面上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十七八岁的年纪,难看倒不至于,多看两眼甚至有点小帅,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五官有一种说不出味道的俊秀。昨日与丁二郎干了一架,脸上还有些许淤青和伤痕,然而脸上的器官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一个很古怪的风格,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莫过于“不高兴”最贴切。
居然天生长着一张不高兴的脸。
目光无神,一对杂乱的眉毛懒洋洋地趴在眼睛上方,唇角向下耷拉,英俊里透出一股“全世界欠我钱但都欠债不还,所以我心情很不好”的负能量气质,任何人见了这张脸都会情不自禁觉得人间不值得。被不同的女人甩过十八次以上,最后相由心生才能长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