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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犹豫了,他不确定陶土的味道跟烧制出来的陶器质量两者之间是否有必然的联系,毕竟他请这位老人的目的不是美食鉴赏,而是分辨陶土的质量……

但这位老人一脸权威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就好像任何东西进了他的嘴,他都能丝毫不差地分出品质高低,像极了前世股市崩盘前坐在电视里侃侃而谈的财经专家,让顾青暗暗崇拜之余,好想做一次科学实验,比如挑一担大粪从这位老人门前经过……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顾青向来是抱着敬畏的心理,并且很随和地愿意听取专家意见,尽管这位专家看起来并不那么靠谱。

“那就……选这一种?”顾青迟疑地道。

“选它!保管能烧出好陶器!”老人拍着胸脯道。

宋根生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终于小心翼翼地插话:“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青叹气,读书人虚头巴脑的客套话真多,既啰嗦且虚伪,若是没有这些客套话,华夏文明少说能进步一千年。

顾青微笑道:“你说,说完后我会判断这话究竟当讲不当讲,若是觉得不当讲,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几日与顾青相处下来,宋根生渐渐对他不怎么畏惧了,闻言也不害怕,沉吟片刻缓缓道:“带来的陶土有很多种,我们为何只能选取其中一种呢?为何不能将每种陶土做个模具送进窑口,等烧出成品后自然知道哪种陶土更好。”

顾青和那位老人顿时都愣住了,二人飞快交换了一下目光,老人仰头望天,一脸凝重,仿佛突然想起某个关乎人类思想和生命的哲学问题,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沉吟,慢慢走出了顾青的视线……

顾青微微尴尬了一下,马上恢复了自然。

人有失蹄,在所难免。脑子偶尔进一点水,能起到清洁脑部卫生的作用。

“接下来还是需要有人出村找人,找有经验的老窑工,多请几个,帮我们把窑口搭建起来。”

宋根生道:“窑口建在哪里?”

“还记得昨日在山上我打算埋你的那个坑吗?”

“是又想埋我还是打算把窑口设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