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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聊,可以聊。少郎君,刚才是我错了,向你赔礼,你知道我是买卖人,干的就是讨价还价的事,您若不满意可以还价呀,没必要一言不合就送客吧。”郝掌柜苦笑道。

顾青回到蒲团边跪坐下来,道:“我没做过买卖,所以也没兴趣跟你一文两文的争来争去,我说个价,如果你答应,咱们以后可以合作,你若不答应,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礼数周到送客,你也莫心存怨恚,如何?”

郝掌柜脸色有点难看,顾青这话说得看似稳妥,实际上他这话已完全将谈判的主动权握在手里了,谈或不谈,谈下什么价格,全由顾青说了算,态度很强势,不容任何反对。

然而,顾青的陶窑所产的陶器确实是整个大唐独一份,以郝掌柜的见识之广,他也从未见过胚胎如今紧密,质地如此坚固耐用的陶器,所以郝掌柜的野望并不止于卖陶器,在大唐真正能挣大钱的是瓷器,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瓷土,想必顾青也能烧出上好的瓷器吧?那可就真发了。

顾青的陶窑对郝掌柜来说很重要,郝掌柜想做大事业,那么眼前的一文两文的价格只能妥协退步,不能跟他计较。

掏出帕巾擦了擦汗,郝掌柜陪笑道:“少郎君您说。”

顾青想了想,道:“我不想跟你一文两文的计较,太费口舌了。这样吧,我们以分成的形式来合作,陶器我给你,先不要你的钱,你在外面怎么卖我不管,但价格我要过问,也会经常去青城县打听,扣除你我的成本支出之后,我要你总利润的七成,你拿三成。如何?”

郝掌柜一呆,接着浑身一抖,身上的肉浪一浪接一浪,气急败坏道:“你拿七成?疯了吗你?我辛辛苦苦忙上忙下,给人鞠躬陪笑,耗费无数口舌心思,我才得三成?而你不过是点火烧个窑就平白得了七成,凭什么?”

顾青不慌不忙,慢悠悠取过一只陶碗,曲指弹了弹碗沿,道:“我不过是点火烧个窑?如此质地的陶器,你烧个窑给我看看?你行吗?”

郝掌柜顿时像被针扎过的球,飞快瘪了下来,颓然叹道:“我不行,不然我为何来找你?”

顾青又道:“我能烧出大唐绝无仅有的陶器,而你,不过是把这些质地上佳的陶器卖出去,我这一部分是无可替代的,而你,莫怪我说话耿直,你是可以替代的,任何商人都能替代你。所以,你拿三成。”

郝掌柜继续擦汗,果然好耿直,感觉有被伤害到……

“三,三成……真的少了点。”郝掌柜脸色难看地道。

“你若真觉得少,此刻应该拂袖而去,既然你没走,说明哪怕只有三成也能带给你巨大的好处,郝掌柜,我的陶窑目前只烧陶器,因为我还没找到瓷土,以郝掌柜的能耐想必找瓷土不难,若我有了瓷土,还会烧瓷器,瓷器的利润可比陶器高多了,你心里打的想必也是这个主意吧?”顾青盯着他的眼睛笑道。

郝掌柜终于服了,漏了气的那啥娃娃似的摊在蒲团上,苦笑道:“少郎君好口才,好心智,在下服了。三成就三成吧,但有个条件毫无商量余地,你的陶器以及将来烧的瓷器,只能由我蜀隆昌一家卖,你不能找第二家,这一点,我绝不妥协。”

顾青朝他竖了一根中指:“一年,我们先订一年的契书,这一年里我只认你一家,顺便我要看看你做事规不规矩,若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我们马上结束合作,这一点也要写进契书里,若这一年里我们合作愉快,我们可以续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