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道:“白虎者,庚辛之金,正午时宫中南面火位禁中演武,或可解。”
“为何要演武?为何在南面?”
监正不慌不忙解释道:“白虎位西,主杀伐,杀伐有亏,天兆不祥。朱雀位南,意礼德,属火。火克金,于礼德之位演武,可补刀兵之危。”
这番说辞打动了李隆基,沉吟半晌后,李隆基缓缓点头:“好,明日午时禁中演武,着南北衙各卫大将军准备。”
……
禁中演武始于春秋,历代王朝皆有演武之习,千年后的明朝有一位武宗皇帝尤喜禁中演武,每月总要召集军队演武,他总觉得在军队将士面前才能找到存在感,皇帝都不愿当了,给自己封了个“威武大将军”的名号,这家伙大约是投错了胎。
李隆基下旨演武的消息很快便传出了宫外。
龙旗断裂的事没人敢说,禁中演武的旨意虽说有些突然,但各卫大将军还是不以为意,李隆基当了四十年的太平天子,所谓“太平”也只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在开元和天宝年间,大唐边境仍有不少战事,尤其是与吐蕃和契丹关系恶劣,每年皆有小规模战事。
所以李隆基下的这道旨意,朝堂上下大多数朝臣都不算意外,就连最喜欢挑刺的御史台也没什么动静,顶多只有几个吃饱了撑的监察御史上疏劝谏天子不宜穷兵黩武,不宜妄兴刀兵云云,奏疏进了三省便没了动静。
别人不觉得奇怪,可极少数人终究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当夜,李林甫府邸。
幕宾走进李林甫的病榻边,看着气色愈见灰败的李林甫躺在病榻上,幕宾心头愈发酸楚。
李林甫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请了无数名医看过,皆云时日无多。
幕宾是李林甫的门生,名叫孙通,跟随李林甫多年,原本应该有着大好前程,可他不愿为官,只愿默默地站在李林甫身后,辅佐他治理这偌大的大唐盛世。
恩师已油尽灯枯,孙通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变得灰暗无光了。
默默地注视着李林甫,见他喉头蠕动几下,孙通急忙端来一只痰盂,另一手扶起李林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