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行不到百丈,只见街边黑暗中人影晃动,马上骑士眼中凶光一闪,手里的长戟猛地刺出,几声惨叫后,又有四位江湖好汉死在长戟之下。
与此同时,宋根生端坐在县衙后院的屋子里,他的身子挺得笔直,手中握笔悬停于纸上,良久,终于缓缓落笔。
“臣,蜀州青城令宋根生,昧死言。”
“臣闻‘人非土不立,非谷不食’,故圣贤谓‘社’为土,谓‘稷’为谷,合而称‘社稷’,是谓天子驭土而立,种稷而食,以为万民之生计也。上古三皇五帝裂土以合,治水以固,又至秦皇一统天下,刘汉分封同姓,文景无为而治终成武帝霸业,何也?盖因耕者有其田,既反哺其国,民富则国富,国富则圣天子可征天下,故臣以为,国运之兴衰,在于耕者之劳,在于田地之均,在于圣人之仁……”
……
县衙外,死士们已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硬生生闯到了县衙门口。
顾青的阴损性子委实占了大便宜,在商铺两旁布置的机关发挥了重要作用,死士们杀至县衙门口时,二百余人的队伍只剩了一百五十余人,一条长街葬送了死士们近四分之一的战力。
然而,敌我力量此刻仍旧悬殊得很。
顾青这边的伤亡也不小,街道两旁布置了十几个亲卫和江湖好汉,他们也已战死,县衙里只剩了四十多人。
四十多人对一百五十多个敌人,顾青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仍是一场生死恶战。
县衙外,为首的死士眼中凶光大盛,今夜因为轻敌,委实吃了不小的亏,只不过杀个县令,竟折损了这么多人,回到长安后济王殿下恐怕也饶不过他。
满腔惶恐化作满腔怒火,为首的骑士指着县衙紧闭的大门,喝道:“把门撞开!”
一队骑士步行推进,整齐的脚步声,严丝合缝的阵型,显然他们在成为死士前经历不一般,是经过军阵战火洗礼的战士。
顾青站在县衙正堂的屋顶上,看着外面严阵列队的死士,心中不由一沉。
他没想到王府豢养的死士居然与军队一般无二,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厮杀,和个人与军队之间的厮杀,完全是两个概念。
顾青只觉得胜算又降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