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巡逻,顾青浑身散了架似的难受,下了差便瘫成了烂泥,不得不被被韩介等亲卫抬回去,四个人高举着浑身无力的侯爷,从宫中抬到宫门外,一路招摇过市如同向某个神秘的仪式献上祭品。
尤其是顾青想到自己两世童男的身份,似乎很符合当祭品的条件。
羞耻是羞耻了一点,但顾不了那么多了,真的太累了。
今日下差也是如此,傍晚时分,顾青终于熬到下班时间,已经累得不行了,远处的宫门仿佛成了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了。
韩介等亲卫轻车熟路地抬起顾青,一脸庄重地朝宫门走去。
亲卫们的庄重表情令顾青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又不知该如何纠正他们。
抬着个活人到处走,无论任何表情似乎都不对劲。表现得太高兴了,像抬年猪去屠宰场,表现得太严肃了,像参与某种神秘仪式,无论怎样的表情,顾青都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尴尬。
“噗嗤——”
众人抬着顾青走到兴庆正殿的拐角处,刚拐过弯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青懒洋洋抬眼一看,急忙命亲卫放自己下来。
“末将拜见陛下,拜见公主殿下。”顾青身着甲胄躬身行礼。
李隆基被簇拥在诸多宦官之中,似乎正要往花萼楼去,他的旁边还有万春公主,以及另一个刚刚建立深厚交情的熟人,安禄山。
依次行礼后,顾青这才朝安禄山露出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惊喜表情,欣悦地抱拳道:“安节帅,久违了。”
安禄山的表现却与上次送礼时迥然不同,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语气有些淡漠地道:“顾郎将,有礼了。”
顾青被安禄山的冷漠态度弄得有点懵,上次不是说过好兄弟一被子的吗?山盟海誓言犹在耳,如今却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李隆基迅速扫了一眼安禄山和顾青的表情,然后哭笑不得地指着顾青道:“顾卿这是……宫中行走为何要被人抬着?此举何意?”
顾青尴尬地道:“陛下恕罪,臣失仪了。臣自幼身子孱弱……身上的盔甲太重,臣下了差便实在走不动了,只好让亲卫把臣抬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