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介第一次对顾青生出了敬畏之心,他知道这位年轻侯爷看似慵懒与世无争,实则吃不得亏,吃了亏一定会十倍报还回去。
“侯爷与安禄山有旧怨?”韩介忍不住问道。
顾青叹了口气,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与安禄山上次见面还是你侬我侬,亲密得不行,差点结拜为异姓兄弟……对了,他还给我送礼,整整一万贯。若非不曾听闻安节帅有龙阳之好,我都以为他是看上了我的姿色,来给我下聘礼的……”
韩介嘴角抽了抽,果断无视关于“姿色”的话题。
“可是末将刚刚看安禄山的神色,分明对侯爷心怀杀意,这是为何?”
顾青忧伤地叹息,道:“等闲变却故人心,没想到才短短几日,他就对我心生杀意,当初的兄弟情义,当初的高山流水,恍如在五日前……”
黯然叹息一阵,顾青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提起这事儿,顾青的心情确实不大好,还以为他与安禄山的仇人关系能晚几天被他发现呢,他也好趁着关系的蜜月期多从安禄山身上捞点钱,可惜这位金主太精明,居然只上了一次当。
走了一阵,顾青忽然幽幽地道:“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不对?”
……
兴庆宫,花萼楼。
君臣酒宴尽欢,安禄山恭敬地告辞,他对李隆基行礼从来都是虔诚且夸张的,大唐臣子面君时其实并无双膝跪拜的礼节,大多是躬身长揖便算礼成。
可安禄山行礼却异常恭敬,对李隆基从来都是五体投地式匍匐大礼,神情仿佛如朝圣般圣洁。
或许,这也是李隆基对他无比宠信的原因之一。
创下开元盛世的帝王自比千古一帝,他需要臣子这般夸张的礼节来满足他的虚荣心。
安禄山走后,花萼楼内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