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顾青听到这阵脚步声便觉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生起。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望向门口。
一名亲卫喘着粗气,神情惊怒地出现在门外,见到院子里的顾青,亲卫不由大声道:“侯爷,不好了!郑简在商州刺史府大牢自尽!”
如同晴天骤然一道霹雳,震得院子里所有人半天没出声。
老妇人眼中蓄满了泪,猛地站起身,接着两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一旁的郑向眼疾手快扶住她。
顾青眼珠迅速充血通红,几步奔到亲卫面前,神情狰狞地道:“郑简还活着吗?”
亲卫被顾青的脸色吓坏了,又看了看旁边的郑向母子,垂头嗫嚅道:“郑简……已死。刚才刺史府的差役将郑简的尸身抬出府外,咱们的兄弟已验过,郑简生机已断!”
郑向扶着老母的身躯,流泪大声道:“我兄长怎么可能自尽!定是邢深所为!”
亲卫垂头难过地道:“郑兄弟,我只是据实而报,刺史府的差役抬出尸身时是这么说的,差役说得更难听,说是……‘畏罪自尽’。”
“草!”顾青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拢在袖中的拳头已攥得紧紧的。
“邢深,我必与你不死不休!”郑向流泪嘶声吼道。
顾青无力地瘫坐在石凳上,道:“先将郑简的尸身妥善安置,韩介,命亲卫去寿材店买上好的棺木和一应丧葬用物,再派人去附近的道观请道士做法事……做过法事后入土为安吧。”
脑子里很乱,耳朵嗡嗡作响。顾青发现自己低估了人性,人性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原以为邢深是官场人物,一切都会按官场的规矩来,却没想到官场人物做事完全没有底线,顾青这个县侯还在盯着刺史府的大门,邢深却敢在里面痛下杀手。
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说,杀了郑简确实是一了百了的法子,郑简死了,一切麻烦都解决了,至于与顾青结仇,有虢国夫人当靠山,邢深怎会怕他?
很快,郑简的尸身被亲卫们抬进了客栈院子里,静静地躺在院子的地上,身上盖了一层白布,顾青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心中涌起无限的愧疚。
是自己的误判害了他,这件事对自己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训。
韩介上前蹲下身,仔细地查看郑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