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玉断然摇头:“不需要,张怀省的麻烦,不是你我的麻烦。”
说着张怀玉忽然露出嘲讽般的笑:“从张怀省出生那天起,他们便对他寄予厚望,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张家独子连家都快败光了,我很想知道他们会不会仍如当年一般继续将他捧着宠着。”
扭头注视顾青,张怀玉认真地道:“你不要帮忙,我未曾沾过张家的光,也不愿解张家的厄。”
顾青点头。
他没有像圣母一样劝她大度,劝她释怀,那是很不要脸的道德绑架。
不了解她这些年有过多么痛苦的回忆,就没有资格劝她放下。如果她仍深恨,必然有她深恨的理由。
作为未来的共枕人,顾青无条件地站在她的身边。
本来还想再跟她提一下自己即将被调离长安的事,可是顾青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两世加起来不知经历了多少离别,顾青从来都是潇洒来去,不诉离殇。唯独对张怀玉,他放不下,舍不得,连道别的话都不忍说出口。
骤聚即离,情深缘浅,但愿这次离别是此生的最后一次。
……
张府前堂内。
顾青盘腿坐在蒲团上,老老实实摆出晚辈恭顺状。
张九章端坐堂上,捋须微笑,不停地打量他。
“二叔公,侄孙今日有事请教您,特意前来聆听您的教诲。”顾青谦逊地道。
张九章呵呵一笑:“来就来,反正你已是常客,不过可莫乱说‘特意’二字哄老夫开心,你明明在一个多时辰以前便进了府,不知与谁在后院痴缠难舍,直到此刻才恋恋不舍地来见老夫,什么‘特意请教’,明明是顺便见见老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