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李猪儿的心腹亲卫站得远远的,吓得瑟瑟发抖。
如果说平日里脾气温和的安禄山是一头家养的猪,那么发怒的安禄山就是一头横冲直闯的野猪,绝对不能招惹,连话都不能搭,这些年死在安禄山泄愤的拳头下的亲卫和下人已然不少了。
“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为何今年来长安事事皆不顺遂?”安禄山怒吼道。
李猪儿躲得远远的,不敢吱声儿。
愤怒中的安禄山眼珠通红,浑身的肥肉随着呼吸而急促起伏,像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来临的海啸。
怒极之下,顺便一脚将脚下一名躺着的下人踹远,下人惨嚎一声,身子被踹得弹射出去,撞到石阶才停下,胸膛已没了呼吸。
喘着粗气的安禄山环视四周,见李猪儿怯怯地躲在远处,安禄山指了指他,道:“猪儿,过来!”
李猪儿扑通一声跪下,大哭道:“节帅饶命,节帅饶命!”
安禄山皱眉:“饶什么命,过来,我不杀你。”
李猪儿战战兢兢走近。
安禄山闭眼努力平复了情绪,睁开眼时,眼中一片冷静之色。
“那封密信出现得没头没脑,据说是城卫在延平门外遇到一个神色慌张的人,那人逃进了树林,放火烧林后被乱箭射杀,此人显然与我三镇无关……”
李猪儿壮起胆子道:“是的,节帅来长安后,三镇交由史思明,蔡希德,李归仁三将节制,他们皆是节帅亲信,三镇内外诸事由三人定夺,不可能遣人送信来长安,尤其信中还写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此信分明是长安有恶贼炮制,欲陷害节帅。”
安禄山冷笑:“那封密信确是有人炮制,但信里的内容却不一般,我听御史台的人说过那封信的内容,里面的人名和数字,全都对得上号,长安有人陷害我不假,但我的身边也出现了内贼,否则别人不可能对我的底细如此清楚。”
李猪儿惊道:“节帅的意思是,咱们从三镇带来的亲卫里面……”
安禄山没搭话,目光阴森地朝他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