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同为中郎将的李嗣业因战功而升官,而自己也是陌刀将,却被主帅斥责,田珍心生嫉妒,由嫉而生恨,从此以后处处针对李嗣业,背地里告了很多黑状。
疏勒镇的将士大多知道李嗣业与田珍不和,可以说势如水火。
一个人一旦释放出了心中的魔鬼,做人做事往往是没有下限的,这几年田珍常常在背后中伤李嗣业,李嗣业操练将士但凡有一丝瑕疵,都会成为田珍告状的理由。
而田珍告黑状的人,正是监军边令诚。
田珍知道安西都护府的上层情势,高仙芝是说一不二的主帅,但他很欣赏李嗣业,田珍若在高仙芝面前告状,往往得到的不是李嗣业的倒下,而是他田珍的倒下,但是边令诚不一样。
严格来说,田珍与边令诚都是对安西军不怀好意的人,巴不得安西军内部出事,从权力上来说,高仙芝受边令诚的制约颇多,边令诚正是能克高仙芝的人。
于是田珍背地里向边令诚告了很多黑状,边令诚也义正严辞地训斥过李嗣业很多次,后来李嗣业明明还有几次升迁的机会,都被边令诚一言否掉了,直到前年安西军与大食一战,李嗣业冒着天大的风险留下断后,血战大食军队,拼了性命才换得军功,升为右金吾将军。
军中混得如此艰难,自然行事要小心谨慎,以免被田珍再次拿住把柄。
顾青听完后忽然明白李嗣业为何如此顽固,死活要看到朝廷武部正式调任的文书才敢赴任,否则拒不受命,高仙芝和顾青的名头都没用,原来李嗣业担心的是边令诚的责难。
“原来如此……”听亲卫禀完后,顾青恍然大悟点头:“难怪如此小心,原来真的命犯小人,这个田珍……如今还在疏勒镇么?”
亲卫禀道:“是,仍是中郎将,但因为天宝六载攻打小勃律一役中表现不堪,高节帅对他很看不上眼,以后每逢大战都对田珍弃而不用,田珍只在军中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没什么权力。”
顾青冷笑:“没权力,没能力,但告状的本事不小,也算是个奇才了。”
沉吟片刻,顾青道:“你再去一趟疏勒镇,传我的军令,让田珍来龟兹城。”
“是!”
三天后,田珍飞马赶来龟兹城外大营。
田珍的心情是喜悦的,早听说安西都护府新任一位节度副使,年轻有为且能征善战,最重要的是,听说这位侯爷刚上任便接管了高仙芝的大部分权力,如今安西四镇能做主的已不是高仙芝,而是这位被天子无比宠信的侯爷。
被高仙芝弃用多年,权力被瓜分得四分五裂,田珍这几年在疏勒镇过得越来越憋屈,感觉已经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