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近年果真是脾气好多了,换了当初在石桥村时,哪怕你跪地叫爸爸我也把你卖了。
这狗东西据说在左卫时因太过耿直正直而被同僚排挤,左卫那群家伙恐怕对“耿直正直”的定义有什么误解。
回到帅帐,顾青掏出皇甫思思送他的一百两银饼,烛光下银饼折射出暗淡的光,顾青反复打量,一个疑问渐渐在心中越来越清晰。
如果说,皇甫思思对他如此主动是带有别的目的,那么她今日所为未免太入戏了,不仅让他白吃白喝,还借给他不菲的钱财,老实说,刚才在客栈时顾青真有一丝感动。
如果一切都是做戏,这场戏未免太真实,这个女人的演技未免太高深了。
“是真情流露,还是做戏呢?”顾青在烛光下喃喃自语。
……
节度使府,边令诚所居院落。
夜半无人,随从领着乔装过的皇甫思思,小心避开了府里巡弋的军士,来到边令诚的房中。
解开黑色的面纱,皇甫思思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庞在昏暗的烛光下尤为动人,饶是边令诚这种残缺的半男之身也忍不住赞叹。
“听说今日顾青去了你的客栈,你还借给他一百两银饼?”边令诚桀桀怪笑道。
皇甫思思面若寒霜,冷冷道:“是。”
边令诚点头,赞道:“好,皇甫姑娘果真聪慧伶俐,今日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得到了顾青的好感,今日以后,想必顾青对你会跟以往不同,他会拿你当朋友,不过这还不够,你要让顾青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唯命是从……”
皇甫思思忽然打断他的话,道:“边监军,顾青不会对任何人唯命是从,更不会神魂颠倒,此人之冷静,是我生平仅见。”
边令诚嘿嘿冷笑道:“那是你没用心为我做事,皇甫姑娘,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好别在我面前演什么‘虚与委蛇’的把戏,你躲不了的,别忘了你是朝廷钦犯,你的名字至今仍在官府追缉的海捕名册里,我劝你凡事三思,莫误了自己的性命。”
皇甫思思垂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忍气吞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