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田心中来气,忍不住抗辩道:“哥舒节帅可否讲讲道理?盗匪明明是我们安西军先发现的,已经歼灭一半了,节帅横插一手是想抢功吗?”
哥舒翰大笑道:“我堂堂钦赐国公,一镇节度使,用得着跟你一个小小的都尉抢功?他们本就是我的,我哥舒翰这辈子不屑做那小人之事,但别人也休想抢走我一丝一毫的战功。”
沈田深吸了口气,道:“对不住节帅,这些盗匪今日末将要定了!我家侯爷的军令末将不敢违,盗匪必须死在我安西军的刀下,绝不能假手外人!”
哥舒翰表情迅速冰冷,双目如剑直刺沈田的眼睛,阴沉地道:“沈田,尔欲与我河西军作对?”
沈田心中惊惶,但仍挺直了背脊,凛然道:“末将不敢与节帅作对,只是我家侯爷的军令难违,盗匪必须归我安西都护府,待杀完这些盗匪,末将任由节帅处置。”
哥舒翰显然没料到一个小小的果毅都尉居然如此硬气,不由愣了一下,道:“你宁愿一死也要先完成你家侯爷的军令?”
“是,军令如山,侯爷的军令死也要完成!”
哥舒翰身后的亲卫们顿时大怒,纷纷拔刀指向沈田,喝道:“大胆!敢对我们节帅如此无礼!”
沈田的身后,数千将士也纷纷拔刀,双方顿时剑拔弩张,互不妥协地对峙。
中间那群数百人的盗匪已看清了场中的情势,不由越来越绝望。
今日究竟撞了什么邪,两伙人争着要我们的命,盗匪也是有尊严的!
空气仿佛凝滞之时,哥舒翰忽然挥了挥手,身后的亲卫们不甘地收刀入鞘。
哥舒翰望向沈田,缓缓道:“你家侯爷是谁?”
“青城县侯,太子少保,光禄大夫,安西节度副使,顾青。”沈田硬邦邦地回道。
哥舒翰哦了一声,道:“本帅听说过他,颇得陛下宠信,二十来岁便已爵封县侯,位列一镇副帅,不简单,呵呵,听说上次吐蕃入寇西域,是顾青将三万吐蕃军全歼,还发现了吐蕃军声东击西的阴谋,遣人及时告知了河西和陇右节度使府,我们两镇才免了一场兵灾,此事河西节度使府承他的情了。”
沈田见哥舒翰语气忽然缓和,疑惑不已的同时,还是客气地抱拳道:“末将代我家侯爷谢节帅盛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