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下官承认撤兵的军令欠考虑,犯下了大错,请侯爷看在同为大唐臣子的份上,回龟兹城主持大局,你我之争不可让大唐基业受损。”裴周南诚恳地道。
顾青翻了翻眼皮,道:“不回去,对了,我打算向长安上疏,请求陛下将我调回长安,这个节度使我不想干了,裴御史之才冠绝长安,不如由你来当这个节度使,或许安西在你的治下能够让大唐威服西域,子民安居乐业。”
裴周南急了:“侯爷请三思,你我不过口角之争,何必动辄请辞?以后安西之事你我尽可商议而决,撒手不管可就不对了……”
顾青扯了扯嘴角:“我这人行事霸道,凡事不喜与人商议,裴御史,任何事若商量着办,万事皆废,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裴周南一滞,脸色愈发难看。
顾青将钓竿递给身后的韩介,站起身道:“高仙芝走后,安西由我顾青一人一言而决,我对陛下对大唐一片忠赤之心,俯仰不愧天地,陛下将安西交给我,是信任我这个人,陛下让你来安西,牵制的是节度使这个官职,而不是我这个人,这一点,我希望裴御史想清楚。”
“如果你想不通,安西这片地面上,你我二人只能留一个,不是你走就是我走,如果你能想通,往后关于安西军政事不要胡乱插手,我这人护食,吃的也好,穿的也好,权力也好,谁若把手伸过来,我会忍不住剁了他的手,裴御史上任之前若在长安打听过我的为人,应知我所言不虚。”
说完顾青转身便走。
裴周南脸色时红时青,又愤怒又无奈。
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教训,委实是件非常难堪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形势逼人,事实上他裴周南解决不了的麻烦,顾青能解决。
于是裴周南不得不追着顾青背影道:“顾侯爷,商路盗匪的事……还请侯爷下令出兵,勿使西域商路上再添冤魂了。”
顾青转身看着他,忽然一笑:“我若下令出兵,你在奏疏上会如何写?”
裴周南忍着怒气道:“自然是侯爷肃清商路,剿除盗匪,功在大唐社稷。”
顾青哈哈一笑,转回身继续走,一边走一边大声道:“韩介,派人快马回营,执我帅印传令沈田,率所部五千兵马整军出营,剿除商路盗匪……”
顿了顿,顾青仿佛故意似的,加重了语气道:“……按老规矩,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