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吓得一哄而散,但顾青的话他们却死死记在心里。
安西这片地面上,顾青的话纵然算不上圣旨,至少也是一言九鼎,皇甫思思的福至客栈被官员们死死地记在了心理,从此没人敢再招惹。
顾青和皇甫思思走出节度使府的同时,韩介却带了几名亲卫将边令诚送进了后院的厢房中,将边令诚扔在床榻上后,韩介与亲卫们按刀站在外面,忠实地执行顾青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边监军休息。
……
回到客栈后,顾青与皇甫思思走进后院,找了间偏僻的雅间走进去。
进门后顾青便找了个地方盘腿一坐,淡淡地道:“说吧,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再瞒着可就出人命了,你是什么来历,边令诚把你埋在我身边究竟意欲何为,该交代的都交代。”
皇甫思思神情黯然,垂头半晌不语。
顾青笑了:“刚才在外面,我对所有人说你是我的朋友,冒着天大的干系得罪了边令诚把你救出来,你对我却一句实话都欠奉?过分了吧?”
皇甫思思咬了咬下唇,眼眶顿时浮起泪水,忽然面朝顾青扑通跪下,垂头道:“侯爷,妾身若说出来历,侯爷敢听么?妾身若还要向侯爷告状,侯爷敢接么?”
顾青一愣,神情顿时正经起来:“你先说,能不能接你的状,我得先称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你若状告当今天子,呵,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皇甫思思凄然道:“妾身……真名并非杜思思,而是叫皇甫思思,是当年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的女儿,天宝六载,家父皇甫惟明坐‘韦坚案’而被奸相李林甫构陷,被天子赐死,家眷皆被抄斩,事发时我被家父的忠心部将秘密带离出府,逃亡至西域,这才逃过一劫。”
“侯爷,我……是朝廷钦犯,官府缉捕文书上至今仍有我的名字,遂不得不隐姓埋名,在这边陲小城谋生苟活。边令诚知我来历,借此挟制于我,逼我色诱侯爷,意图搜集侯爷不法事,由此向朝廷上疏参劾,妾身不愿屈从,深夜赴边令诚处拒绝,边令诚恼羞成怒,不但打了我,还将我关押起来……”
顾青深吸了口气,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一直以为她来历不凡,没想到居然挖了个雷出来,这个雷还在滋滋冒烟……
“朝廷钦犯”可大可小,杀人放火是钦犯,造反谋逆也是钦犯,两者性质却截然不同。
顾青宁愿皇甫思思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在逃犯,对他来说可以轻易抹掉,可是皇甫思思说的“韦坚案”却是典型的朝堂争斗的政治案件,这可就是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