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坏了,就算没有安禄山叛乱,盛世还能继续下去吗?
“哥舒翰已患风疾,陛下莫非不知?拖着沉疴病体如何守关?”顾青又问道。
李泌又冷笑:“杨国忠谏言,哥舒翰在潼关运筹帷幄便可,无须亲自上阵杀敌,纵是病体亦无妨。”
顾青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早有预感长安会守不住,只是没想到不是被叛军击破,而是朝堂内部出了问题,坚固的堡垒果然都是首先从内部被攻破的。
就算不计较李隆基以前对安禄山种种宠信,从安禄山叛乱起兵开始算起,李隆基也下了好几步臭棋,其中尤以潼关换将为首。
总感觉江山被他玩坏后索性破罐破摔了,从里到外透出一股放弃人生的清高气质。
见顾青脸色变幻不定,李泌轻叹道:“如今的时局便是如此了,为臣者不敢言君上之过,是非对错后人自有公论,太子殿下对时局颇为忧心,对顾贤弟的安西军更是寄予厚望,朝堂有奸臣,但太子殿下一直是非常英明的,贤弟与殿下为盟,总好过与那禽兽为伍,与虎谋皮者,终被猛虎所噬。”
顾青明白李泌的意思,他是在劝自己不要与杨国忠来往太密切,最好转而投靠太子,才是明智的选择。
“太子殿下如今在长安可有谏言?”顾青缓缓问道。
李泌一愣,沉默片刻,摇头道:“陛下乾纲独断,听不得谏言,尤对太子殿下更是冷淡,殿下不敢言。”
顾青想了想,道:“李兄帮我带句话给殿下……”
李泌急忙叉手:“愿闻贤弟高论。”
顾青轻声道:“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亡。”
李泌呆住,许久后,恍然道:“贤弟的意思是……让殿下离开天子身边?”
“时局混乱,刚才骤闻潼关换将,不瞒李兄说,我认为潼关必破,长安城早晚也会被叛军所占。”
李泌震惊道:“哥舒翰守不住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