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急忙摇头道:“不可不可,鲜于伯伯折煞我也,我是安西节度使,无权调动剑南道蜀军,若被朝中御史知道,就算是时局纷乱,我也免不了被狠狠参一本,再说,我军中亦有监军,实在不宜授人于柄……”
鲜于仲通苦心劝道:“这些都是小事,咱们可对外宣传是两军合兵平叛,老夫是剑南道节度使,两位节度使都在同一个大营,所发将令自然是你我联名,朝中那些耍嘴皮子的言官说不了什么,就算是你军中的监军也拿不了你的把柄。”
顾青嘴上拒绝,其实内心是非常喜悦的,正是打瞌睡有人送来了枕头,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若三万蜀军归于自己麾下,那么自己能调动的军队便有八万余了,已经勉强能够与安禄山的叛军正面相抗。
只是两军合一弊端也不少,首先是指挥问题,蜀军毕竟不是自己的麾下,若出现指挥不动的情况,鲜于仲通也无法每次都弹压下去,其次确实是授人于柄的问题,当自己的麾下将士规模已有八万,李隆基若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会不会觉得大唐又多了一个安禄山之辈?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后勤补给。
如今顾青养五万安西军都有些吃力了,蜀军远道而来,看他们的后军辎重,也不像是粮草充足的样子,顾青肩上若再多承担三万人的吃喝,那时就算他每天去青楼接客,每天接一百个富婆也养不起八万人的军队……
再说,童男身已失,大约是卖不出好价钱了,就连皇甫思思最近都不给钱了,白嫖得理直气壮,顾青终归是男人要面子,每次事后也不好意思跟她提买单的事……
想到这里,顾青忽然感动了自己。
如果安西军将士有良心的话,应该学石桥村一样给自己立个流动性祠堂带着跑,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修来一位如此无私奉献的主帅,忍辱负重不惜卖身来换取他们的身上衣,口中食。
“贤侄,贤侄!”鲜于仲通唤醒了顾青的自我感动情绪,好奇地道:“贤侄为何眼眶发红?”
顾青吸了吸鼻子,笑道:“想到我大唐王师平叛的力量越来越壮大,故而喜极而泣,收复大唐江山有望,我等忠臣不负天恩,忠义可全矣。”
口号喊得响亮,鲜于仲通不禁正襟危坐,面朝西南方向遥遥拱手:“贤侄所言甚是,乱世板荡见忠臣,老夫与贤侄当仁不让,对得起天子,也对得起大唐社稷。”
顾青严肃点头,心中却不由有些同情鲜于仲通。
你若是知道我这些年在打着什么主意,只怕你立马就会拔剑自刎。
“贤侄,老夫适才所言,这三万蜀军……”鲜于仲通试探着道。
顾青痛快地道:“既然鲜于伯伯坚持,愚侄便却之不恭了,往后蜀军便归于我的麾下,临战用兵之时,蜀军亦要听从我的调遣,若军中有人不服,还请鲜于伯伯出面严厉执行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