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心觉有异,又继续往前走了几里,还钻进路边的树林里查看了一番,确定并无伏兵后,斥候们这才放心,然后掉头回到颍水岸边,仍旧游水回去禀报。
见斥候们离开,常忠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其实敌军斥候只要再往前走一两里,就会发现路边一个山谷,山谷里满坑满谷的人,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幸好如今是冬天,游水上岸的斥候们冻得不行,粗略在附近搜索一阵后便急忙离开,并未发现安西军的伏兵,也算是天助了。
很快,对岸的敌军派出人马,在附近搜寻渡船,颍水附近的渔家小船被敌军粗暴地搜集起来,同时还在林中伐木,制作简易的木筏。
忙了一个多时辰,敌军仍没有渡河的迹象,南岸埋伏的常忠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安西军后方五里处,孙九石坐在草地上,不停派出斥候打探前方的消息。
他是最沉不住气的人,常忠刘宏伯都是老将,参与的征战次数不少了,老将有经验,重要的是,他们有耐心,但孙九石却没有太多耐心。
他被顾青提拔为都尉,升官几乎是一步登天的速度,最初只是因为他的箭术高超,在对敌吐蕃一战中独自射杀数十名吐蕃将领,被列为功劳簿第一,由此而升官,后来顾青见他枪法也绝妙,于是索性提拔他为都尉,将神射营交给了他。
个人能力厉害的人,不见得别的方面都强,如果说一场战争里,战略战术是为帅者必须考虑的方面,那么这场战争里,为帅者还要考虑变数。
孙九石就是这场战争的变数。
没有指挥经验的人,第一次指挥作战时很少有沉得住气的,孙九石发现自己越来越没耐心了,他时而坐下,时而站起,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斥候一个又一个向他禀报前方敌军的动向,孙九石坐立难安。
“燧发枪一弹能至两百步以外,如此利器,却只能在后方收拾漏网之鱼,公爷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孙九石不满地嘟嚷道。
旁边一名校尉营官凑过来道:“孙将军,公爷的军令不可违,他让咱们神射营守后方,咱们就老老实实守后方,神射营有此利器,早晚会露脸的,不急在今晚一时。”
孙九石冷哼道:“用你来开解我?我难道不知军令难违吗?”
说着孙九石摸了摸下巴,叹道:“当初还只是个小兵时活得比现在惬意,尤其是对吐蕃那一战,战场已乱,没人管我,我独自一人横插过战场,躲在沙丘后面一箭又一箭,放翻了数十名贼将,那滋味儿,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