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禄山造反后,各大军镇奉旨平叛,刚开始时,各军镇的监军尚时常将军中大小事宜向朝廷禀奏,然而安禄山占领长安后,大唐的权力中枢失去了对地方和军队的掌控,各大军镇的监军们也很少向朝廷禀奏事宜了。
李隆基自己忙着逃命,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平日最敏感最在意的兵权,如今也毫不犹豫地以扔黑锅的方式扔给了太子,监军们自然没有用武之地。
若论各大军镇的监军的存在感,边令诚无疑是最薄弱的。
顾青对安西军的绝对掌控,将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的氛围,尤其是顾青对他的不待见,导致全军将士都对他不待见,边令诚已然被排挤到边缘,如今顾青但凡召集将领议事,他都无法参与了,几乎变成了安西军里的透明人。
边令诚就这样不尴不尬地留在大营里,顾青气势太强大,脾气外柔内刚,边令诚不敢轻捋其锋,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机会。
安西军如今的氛围已然有些不妙的变化,整个大营里几乎只知顾青,而不知天子,这种情况可是非常危险的,边令诚是天家家奴,自然不会坐视。
在他心里,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必须得死,不死就是不忠。
日思夜盼,边令诚终于盼来了杜鸿渐和李辅国。
好了,告状的时候到了,顾青和安西军排挤我,就别怪我边令诚不客气了。
于是边令诚趁夜摸黑来到李辅国的营帐外。
李辅国听说过边令诚的名字,也知道他是监军,大家都是缺少零件的人,自然见面会有很多的共同话题。
掀开门帘请边令诚入内,二人寒暄了几句后,李辅国盯着他,等着他进入主题。
边令诚轻声道:“李司马,不知二位今日来安西军,是否为了安西军的兵权?”
李辅国不动声色地道:“兵权当然是顾公爷的,我等岂敢觊觎,主要是为了传太子谕令,请安西军北上,与朔方军会师。”
边令诚叹道:“你我同为天家内侍,李司马何必还瞒我?天下大乱,叛乱未平,太子殿下是兵马大元帅,安西军又是大唐仅有的一支常胜之军,太子殿下岂能不在意兵权?”
李辅国年约四十多岁,性格比边令诚沉稳许多,淡淡地道:“边监军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