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岘呆住,下意识抬手捋须,半晌才道:“本官奉旨问案,此案交由御史台主理,坐主位有何不可?”
顾青笑了:“既然是御史台主理,便该在御史台官衙问案,为何坐在京兆府大堂上?李御台,您这可是鸠占鹊巢,坏了规矩,回头该给府尹送个红包以表歉意呀。”
李岘终于挂不住脸,怒了:“顾国公,尔也是朝廷重臣,公堂之上还望莫失了体面。”
顾青面色忽然一沉,冷冷地盯着他:“李御台,今日是拿我当犯人审问了?”
李岘又一呆,这话不好回答,抛开顾青的身份不说,单论此案的证据,顾青还真算不得犯人。
尴尬地沉默半晌,李岘终于道:“顾国公是朝廷重臣,怎会是犯人?今日请顾国公前来,只为询问,并非审问。”
顾青嗯了一声,道:“既然不是审问,我便是京兆府的客人,对客人当以礼相待,李御台,然否?”
李岘沉着脸点点头。
顾青笑道:“你们坐着,我站着,这难道是待客之道?”
李岘还没说话,旁边的宋根生急忙道:“来人,请顾国公落座。”
顾青哈哈一笑,不客气地坐在公堂之上,扭头朝宋根生一瞥。
宋根生也隐秘地朝他一笑,这一笑却令顾青分外不满,有意无意地当着李岘的面斥道:“你还有脸笑!京兆府是你的地盘,被别人坐了主位,丢不丢人?我安西军帅帐里,谁敢坐我的位置,早被拖出去一刀砍了。”
李岘顿觉眼前一黑,既震惊又愤怒。
不敢置信顾青居然当面说出如此不客气的话,明明是御史台奉旨问案,却被他主动挑衅,随着顾青这番话出口,公堂之上再无威严。
“顾青,你欺人太甚!”李岘愤怒地拍案而起。
顾青身子动都没动,堂外却传来一阵拔刀声。
韩介和亲卫们在堂外一字排开,手中的横刀出鞘,刀尖指地,众亲卫目光冰冷地盯着李岘,一股无形的浓郁的杀机锁定在李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