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介又道:“派几个人去西南方看看,那人没跑远,速速拿下!”
马儿催动,几名亲卫飞奔而去。
顾青在马车里没动,只是缓缓问道:“砸马车的是何物?”
韩介在马车外面道:“公爷,是一块石头,从西南方向砸来的。”
顾青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这不是行刺,是民愤。”
没多久,亲卫策马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衣衫褴褛,面带饥色,却一脸桀骜叛逆之色,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顾青。
顾青的表情很平和,盯着这位少年,轻声道:“是你砸的马车?”
“是。”少年梗着脖子道。
“为何?我得罪过你?”
“我们从北方逃难过来,已经很惨了,你为何还要残害我们的性命?”少年愤怒地问道。
顾青沉默叹息,良久,轻声道:“我没有残害你们,相反,我一直在筹集粮食救你们……”
“我不信!难民营的人都说是安西军投的毒,你们舍不得粮食,所以要害死我们,粮食留给你们自己吃。”
顾青叹道:“你还是个孩子,我无法跟你解释清楚,罢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韩介在一旁恶狠狠地道:“公爷,此人袭击公爷的马车,冲撞国公车驾仪仗,是杀头大罪,一刀剁了他吧。”
顾青摇头:“放了他,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公爷,此例不可开,若不严惩,往后难民有样学样,都来砸公爷的马车,若无王法震慑这些刁民,还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顾青仍然摇头:“放了他,我这辈子对敌人从来不手软,官员也好,敌军也好,杀之毫不犹豫,但……我们对百姓始终要心怀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