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婿”流程勉强走过,在房琯的引领下,顾青被簇拥着走进张府大门,踏在柔软的红地毯上,一直走到前堂。
房琯大概有了破罐破摔的心态,扬着嗓子高唱贺词,至于顾青是否按流程一丝不苟地执行……这个,不强求了,这该死的一天赶紧结束就好。
接下来便是拜见女方长辈,张九章满面红光,含笑坐在高堂上,张拯夫妇低调地坐在他身侧,顾青老老实实跪拜长辈。
张九章朝顾青挤了挤眼睛,然后端起长辈的架子肃然道:“顾青,怀玉是我张家掌上明珠,从今以后便与你结为夫妻,夫妻当互敬互爱,相携一生,你虽贵为郡王,亦不可对结发妻子有丝毫不敬……”
顾青唯唯应命,心中暗暗叹息。
哪敢不敬,怎能不敬,你家闺女一根小拇指大约能碾死我,嗯,我亲生父母调教出来的好徒弟,严重怀疑他们在很多年前便布了一手好棋。
接下来张拯也端起架子教诲了几句,大抵都是一些威胁挑衅之辞,用比较文雅的方式表达出来,翻译成大白话不好听,比如若是欺负我女儿,我必将你腿打断之类的,非常温馨感人。
拜过长辈之后,顾青便在女方亲眷和傧相的簇拥下,来到后院张怀玉独居的阁楼外,按规矩此时应作催妆诗了。
催妆诗是婚礼必须走的环节,当然,仅限于中产阶级以上的人家,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成亲是不可能作催妆诗的,顶多由赞者在旁临时抄袭一首算是走了过场。
作为曾经名满长安的大才子,顾青当然不能抄袭别人的催妆诗,至少不能抄得太明显。
此时阁楼下人群拥挤,男女双方的傧相女眷都纷纷盯着顾青。
顾青面前那扇阁楼木门紧闭,阁楼窗棂边,一道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隔着窗棂在偷偷地看着他。
在一众女眷的催促声中,顾青终于“作”了一首催妆诗。
“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念毕,周围一阵赞叹声。
顾青脸色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得瑟。是我作的,不是抄的,不信你把原作者叫来对质。
催妆诗念毕,阁楼木门吱呀一声响,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