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堵说出这番话,顿时将张弘范抵到了墙角,让他下不来台。
张弘范不怒反笑,“你是蒙古国族,俺是汉人,可那又如何?大汗要是不信我,放心把十几万大军交到俺手里?俺也告诉你一句,天下虽大,却也不是蒙古国族的天下……”
他说到这里,阿堵固然勃然作色,就是汉军将领,土司将领,也都惊愕万分。
不料张弘范接下来的话是:“……而只是大汗的天下,是孛儿只斤氏的天下。不是你的,更不是俺的。俺是大汗的奴才,你阿堵也是。既然是奴才,就要像个奴才的样子,别以为是国族,就以为是主子。懂么?”
阿堵顿时噎住了,无话可说。
张弘范站起来,继续说道:“自从你来到军中,抗命犯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俺就是行军法杀了你,你也是白死。难道你以为大汗和朝廷还会为此惩罚俺?”
他拍拍阿堵的肩膀,“大敌当前,俺担的干系比你更大,岂能意气用事。你管着骑兵,也不能冲动,误了此战,那可是了不得的事。阿堵将军,你还要多多体谅俺。”
阿堵此时脸色有点发白,再也没有之前嚣张的气焰,手抚胸口说道:“大将军,阿堵是个粗人,说错了话,大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张弘范虽然见到阿堵服软,但仍然忍不住心中哀鸣。
恨不为蒙古国族!
身为汉人,以至于他这立有灭宋灭日之功的齐国公,大元名将,竟然被阿堵这等样人羞辱!
倘若阿堵是汉人,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张弘范摆平了阿堵,继续说道:“我军撤兵,再入福建,就在福建等着忽都帖木儿,在福建征集粮草。这是其一。”
“其二,叛军有很多厉害的火炮。但据说很是沉重,一旦我军撤出梅岭,李洛必定会率军来追。可那些笨重的火炮,却很难快速运到关南。如此一来,叛军的火炮就用不上了。”
诸将一听都是点头称是。他们早就听说了叛军火炮厉害,心中都有忌惮。可梅岭关道虽然宽敞,也不算陡峭,但太笨重的东西肯定不好运翻越的。
“传俺军令,为免夜长梦多,立刻通知各营拔寨,一个时辰之后,必须开拔。违者军法从事!”张弘范正式下达了军令。
“还有,如今粮草被毁,军心必定浮动。尔等回营后,要鼓鼓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