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警告道:“以后再被我发现你撇下我偷偷出去喝酒,我跟你绝交!”说完又将刚倒的半杯酒一口喝干,他是一点都不舍得浪费。
罗猎道:“我给张长弓发了电报,让他尽快赶来津门。”
阿诺听说罗猎已经将张长弓叫来,顿时明白他们眼前所面临的处境不容乐观,低声道:“你是说,咱们会有麻烦?大麻烦?”
罗猎摇了摇头,起身倒了一杯水,轻声道:“确切地说,可能会惹一些麻烦。”
人在很多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方康伟就是这样,虽然他很想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孝子贤孙的一面,然而他的烟瘾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一旦烟瘾发作百爪挠心,又如万虫蚀骨,松雪凉子白天的一巴掌仍未消肿,伤疤未好,方康伟已经没了记性,趁着夜深人静,这厮故态复萌,再次溜回自己的房间内吞云吐雾,还好这次松雪凉子没有尾随而至,方康伟得以尽情享受一番,欲仙欲死吞云吐雾之后,这货居然在罗汉床上酣畅地进入了梦乡,不知不觉一晚渡过。
如果不是有人丢了一张报纸在他脸上,方康伟的美梦还会继续下去,确切地说,这张报纸是卷起来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作为方康伟新娶的姨太太,松雪凉子显然对方康伟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甚至可以说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方康伟残存的自尊心本想发怒,然而遇到松雪凉子充满杀机的冷酷目光,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低声道:“我……我太累了,这就出去……”他以为松雪凉子是来叫自己前去守孝。
松雪凉子扬起手中的报纸狠狠丢到了方康伟的胸前:“睁大你的眼睛,仔仔细细看清楚,方克文不但活着,而且已经来到了津门。”
方康伟此时方才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抓起那张报纸,展开报纸,看到头版头条刊登着触目惊心的几个大字——豪门阔少,神秘回归,家产之争,一触即发。方康伟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才迅速通读了一下头版头条的文章,他不忘看了看日期,这才知道自己在罗汉床上睡了一夜,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报了。
方康伟合上报纸用力摇了摇头道:“假的,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抬起头看到松雪凉子充满疑窦的目光,又道:“肯定是假的,你知道的,这些新闻记者就会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我爷爷刚刚去世,他们肯定要借着这件事来制造文章。”
松雪凉子轻声叹了口气道:“谁说他已经死了?你有没有见过他的尸体?”
方康伟被她问住,愣了一下方才道:“五年了,他失踪整整五年了,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早就回来,即便是他不想回来,至少也会有一封信。”
松雪凉子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得到消息,这五年他一直都在苍白山,也是在最近方才获得自由,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津门?要伪装成你的妻子?”
方康伟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道:“难道你……你们早已知道他活着?”
松雪凉子道:“你虽然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却非是他指定的继承人,如果不是你哥哥死了,你侄子又凑巧失踪,你以为老头子会放心将方家的产业交到你的手上?”
她的这番话戳中了方康伟的痛处,在父亲的眼中自己是最不争气的那个,他根本没有将自己当成亲生儿子看待,生前就多次放话,他死后一个铜板都不会留给自己,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他对方康成就比自己要好得多,做儿女的通常会埋怨父母的不公和偏心,很少去反思父母因何要这样做?松雪凉子并没有说错,如果大哥仍然在世,如果侄子方克文没有失踪,那么方家的产业绝轮不到自己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