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的账房又发疯了一次,用了两天时间才清点完毕。
这两天时间里,云昭与洪承畴走遍了蓝田县新修的水利工程。
洪承畴做事历来严谨,亲自踱步量了所有塘堰的周长,还用长竹竿大致测算了一下塘堰的深度。
东南西北四个巨型水库更是没有放过,派亲兵用锤子砸了砸水库堤坝,还用盗墓用的洛阳铲检查了堤坝上三合土。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长出一口气道:“活干的扎实,是我这些年查验过最好的活计。
有了这些塘堰水库,蓝田县至少能保证六七成的土地灌溉用水,大灾荒的年月里,你蓝田县的水田不减反增,可以预期,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
云昭笑道:“减灾,救灾是不是很简单?如果不是有太多灾民,今年秋收之后,蓝田县可以过一个肥年。
用今年一年时间,解决百姓饿死之忧,到了明年,争取让百姓吃上干饭,到了后年,如果你的努力有了效果,不让贼寇南侵,我就有把握让蓝田县的商业繁荣起来。
不过,先说好,我这人喜欢收商税,不管是谁在蓝田县做生意,商税一定是要收的,我可没有大明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们那般大度,大度到连商税都不收的地步。”
洪承畴笑道:“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云昭叹口气对洪承畴道:“官,要是有一天你打不过敌人了,记得逃跑!
大明地大物博,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洪承畴摇头道:“死众而已,不算大事。”
云昭皱眉道:“什么意思?”
洪承畴笑道:“《礼记·曲礼》有云: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意思是说,国君应当为保卫社稷而死,大夫应当率领民众保卫国家,直到自己战死,士人应当为法典所规定的卫国责任而死。
《礼》是洪某求学的本经,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