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说完,猛然抬头,一个一个去看底下的文武重臣。

安定殿上与之前截然相反,没有一个人吭声,每当朱由校眼眸望向一人时,那人就是浑身一颤,大气也不敢出。

群臣们粗重的呼吸声,朱由校仿佛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好,你们不说。”

“朕替你们说,你们给朕好好儿听着。”

朱由校起身,这次不再坐在椅子上,而是直接坐在了通往皇位的御阶上,手中剑锋侧向群臣。

“江南现在出了一个无锡书院,一帮自命不凡的大贤,被朝廷贬黜以后,便都借着讲学的名,天天聚在那里。”

“他们谈论的是什么?是朝政,朝中的奸臣、庸君,还有阉党作祟,都是他们谈论的对象。”

朱由校通过剑锋亮处观察着他们的脸色,不无意外,这番话讲出来,令在场的文武重臣,无不是冷汗直冒,双腿发软。

“说什么权阉祸国,我辈读书人,该当身死社稷,死谏君王。”

“那些百姓懂什么,这些话听的多了,就也认为朝廷当中,阉党作乱,朕是庸主,臣子嘛,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阉党。”

“听听,话说的多好听……”

正当朱由校说的群臣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时,却忽然站起,指向阶下一臣,冷然喝问:

“都察院御史郑世——!”

“有你一个吧……嗯?”

郑秀浑身一颤,继而仓皇跪倒,连忙自证:

“陛下,臣、臣是受人邀请去了一趟,臣此去是为劝说他们莫要评论时政,可他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