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万丰这故意卖傻的话,卢象升将他晾在一旁,向屋内走去,坐在炉火旁说道:
“我听说唐东家不久前去见了抚台大人,是去干什么了?”
卢象升话中的抚台,自然就是山东巡抚王惟俭。
听到这话,唐万丰脸色变了变,命人上茶,干笑说道:“在下有一事不解,兵备是统兵平乱的,还是查案理政的?”
“你这话我倒无言以对。”
卢象升喝了口茶,然后直接起身,走到门口时侧目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多留了,我卢象升只管奉旨平乱,民乱已平,接下来的事情,就都与我无关了。”
“还有,提醒唐东家一声,登州知府吕大器已经被抓,你也不远了。”
言罢,卢象升起身就走,头也没回。
唐万丰听了这话,却是如蒙重击,吓得瘫软在椅子上。
这话中的重点是,卢象升这个奉旨平乱的兵备,实际上对这其中的事情心知肚明,甚至在乐安都不敢多待。
吕大器已经被抓,没有圣旨,温体仁有这么大的胆量?
直到这个时候,唐万丰才算是彻底意识到一个事情,想抓他的不是东厂也不是稽盐署,是当今皇帝。
魏忠贤和温体仁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有皇帝撑腰,他们知道皇帝确切的意思,所以敢和整个山东作对。
从新盐法推行开始,唐万丰就没有害怕过。
因为他觉得,地方盐业自嘉靖年至今已经形成定制,朝廷就算想插手,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