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庆见他已经坐着,这才是慢慢坐下来,道:

“这不是下个月殿下就要和大兴县王氏大婚了吗,王府总要置办些东西,厂公他老人家仁厚,非说要帮您张罗张罗。”

说完,他令小阉们将盆花一字排开,得意道:

“均是上好成色的姚黄,下月殿下大婚,陛下也会到场,举国同喜,正好为新房添置些春色。”

朱由检轻轻缓了口气,赞叹道:

“原来这般,烦请公公回去后,替小王谢谢厂公与皇兄。”

李朝庆注意到这话中,信王着意将魏忠贤的名号列在当今皇帝之前,心中倒吸了口气,强笑道:

“应该的,这是奴婢的本分,殿下言重了。”

朱由检起身,望着满园的春色,叹道:

“国色牡丹,想必到了春日,定会是香压满园,可惜……”

“我是个火命,养些凡俗花草还可以,这十六株牡丹放在我这里,怕养不好。”

“它们有幸得殿下观赏,有一眼,便是一眼的造化。”李朝庆赔笑,揖身说道:

“奴婢不敢过分叨扰,先回宫去了。”

朱由检端坐着,受了他这一拜,目光飘到一侧,淡淡吩咐管家说道:

“替我送送公公。”

李朝庆感受到了两人“相谈甚欢”,信王表象之下的这番冷漠,连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