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魏忠贤原本受宠的程度,国公实际上也无可厚非,但早不封晚不封,皇帝偏偏在这个时候封,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刚讨灭建奴,叙功升授大典结束的时候!

魏忠贤何德何能,能与御辽十载的熊廷弼,平定西南的朱燮元平起平坐?

要知道,这二位,就算配享太庙,天下间的将士,满朝的臣工,也俱都是心服口服的。

可魏忠贤算个什么东西?

在大部分人眼里,他不过是个赌徒出身,凭借谄媚献上获得当今天子信任的小人而已。

朝堂无方寸之舌,沙场无尺寸之功。

凭一个修三大殿的功劳,就能得到赐封国公的殊荣,要是国公这么好当,岂不遍地都是?

自从上次册封魏忠贤的圣旨昭告天下,朝野沸议,全都对此事愤愤不平,一些如许显纯这般的有识之士已经看出,这正是皇帝着手铲除阉党的第一步棋。

一时之间,平静许久的京师在这份表象之下,再度变得波涛汹涌。

许多早对魏忠贤心存不满的人,开始暗地搜集其多年违法乱纪的罪证,打算在适当的时机,和盘托出。

朝臣们心思各异,魏忠贤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的吃不好、睡不好了。

这种周遭危机四伏的感觉,他从未有过任何一次。

许显纯一开始其实也是没想明白皇帝的真正用意,但有一天在睡觉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忽然开窍了。

那天晚上他便失眠了,兴奋的一夜都没睡着。

听到小阉传唤,许显纯一愣,顿时准备好这些时日杨寰和田尔耕提前搜集的罪证,前往乾清宫。